苏小婉看着白翎羽掌心那片闪烁着幽绿磷光的鳞片,感觉自己的祭司素养和常识正在经历一场八级地震。从马桶里……打捞深潜者鳞片?这操作流程她就是在最癫狂的梦境里也没构思过。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推了推眼镜,用尽可能平稳的学术腔调回答:“这……这似乎是一种……水生生物的衍生物。质地特殊,可能含有……未知的有机成分。”她巧妙地避开了“深潜者”、“眷族”等禁忌词汇。
“是吧!我也觉得这道具做得良心!”白翎羽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得意地将鳞片收回口袋,“留着当个纪念品,说不定还能辟邪。”
辟邪?苏小婉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东西本身可能就是“邪”的组成部分……它辟哪门子邪?辟其他的“邪”吗?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悠远的钟声回荡在广阔的大厅中,那声音仿佛能穿透颅骨,直接作用于灵魂。新生们纷纷露出不适的表情。
“请各位新生根据通知书上的指引,前往‘非确定性阶梯教室’,准备上第一堂正式课——《抽象哲学应用》。”古夫教授的声音通过某种不可名状的传讯系统响起,带着一股宿醉未醒般的疲惫。
白翎羽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路线:穿过大厅左侧第三根会呼吸的廊柱,在它打喷嚏的瞬间向右跨三步,进入突然出现的旋转楼梯……
“苏同学,一起走?”白翎羽热情邀请,他觉得这个文静的姑娘像个**导航仪。
苏小婉轻轻点头,抱着她那本厚重的书,默默跟在白翎羽身边。她看着白翎羽按照那荒诞的指引,在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踏步,然后一道旋转的、由扭曲光影构成的楼梯就真的凭空出现,眼神越发深邃。
他居然能如此自然地理解并执行这种非逻辑指引……这难道就是‘抽象哲学’的天赋?
所谓的“非确定性阶梯教室”,更像是一个不断自我重构的克莱因瓶内部。座椅的位置、黑板的角度、甚至重力方向都在发生微妙的、违反直觉的变化。新生们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坐下,个个面色惨白,紧紧抓着不断试图移动的椅子扶手。
白翎羽和苏小婉找到相邻的位置坐下。白翎羽好奇地摸了摸不断变换材质的桌面,时而冰冷如金属,时而温热如生物组织。
“这教室……挺节能啊,都不用开空调,自带温度调节。”他发表着独到的见解。
苏小婉:“……” 她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授课的是一位身形模糊、仿佛由无数重叠影像构成的教授,代号“卡夫卡”。他的声音像是从多个维度同时传来,带着回音和杂音。
“同学们,欢迎来到《抽象哲学应用》。本课程的核心是——如何用混乱解构秩序,用荒诞诠释真理,用不合逻辑的方式,解决更加不合逻辑的问题。”
卡夫卡教授(的某个影像)挥了挥手,黑板上(如果那不断蠕动的平面能被称为黑板的话)立刻浮现出无数扭曲、旋转的符号和几何图形。
“今天,我们讲解第一个核心概念:‘薛定谔的杠精’原理。”教授的声音抑扬顿挫,“即:在你没有明确表达观点之前,你的立场同时处于‘支持’与‘反对’的叠加态。而一旦你开口,这种叠加态就会坍缩,但坍缩的结果,可能与你原本的意图毫无关系,甚至截然相反。这涉及到量子观测、意识介入以及……纯粹的抬杠**。”
大部分新生听得目光呆滞,仿佛大脑CPU已经烧毁。
白翎羽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举手提问:“教授!那如果我在开口前先唱一遍《忐忑》,是不是就能维持叠加态更久一点?或者坍缩出第三种状态,比如‘懵逼’?”
卡夫卡教授的所有影像同时停顿了一瞬,仿佛在进行高速演算。教室里的光影扭曲了一下。
“……有趣的思路。”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干扰的杂音,“这或许可以归类为‘艺术干扰观测法’,属于进阶应用。这位同学,你很有潜力。”
苏小婉在一旁扶额,感觉自己的理智值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下降。她偷偷看了一眼白翎羽,发现他居然在认真做笔记,笔记本上画满了意义不明的涂鸦和《忐忑》的歌词。
“理论部分到此为止。”卡夫卡教授拍了拍手(或者某个类似手的器官),“现在进行随堂测验。这将评估你们对‘抽象’的天然亲和力与应用能力。”
教室中央的空间一阵扭曲,浮现出三个光球。每个光球内部都封印着不同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场景或物体。
第一题: 光球内是一个不断自我复制、同时又在相互吞噬的彩色几何体,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请用不超过三句话,让其陷入逻辑悖论从而停止活动。】
一个勇敢(或者说被吓傻了)的男生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试图用数学悖论(“这句话是假的”)来攻击它。几何体只是复制得更快了,嗡嗡声变成了嘲讽般的尖啸。男生抱头蹲下,开始念叨圆周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