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弹……”
“为什么……没人……听……”
“留……下……来……听……”
那意念带着冰凉的绝望和执拗的恳求,一遍遍冲刷着三人的意识。房间内暗红色的光芒随着意念波动明灭不定,空气中弥漫的悲伤几乎凝成实质,让人胸口发闷。钢琴前的朦胧人影保持着“注视”的姿态,模糊的双手重新放回琴键,似乎只要他们拒绝,就会再次开始那永无止境的错误弹奏,或者……引发更糟糕的变化。
“它在试图‘同化’我们,”夏晚晴咬着牙,努力抵抗着那股试图侵蚀她冷静思维的共情浪潮,“用它的执念和情感作为媒介,将我们拉入它的‘领域’……或者让我们也成为这悲伤旋律的一部分。”
“物理攻击可能无效,它本身就不是完全的实体。”白翎羽感觉自己的旧日本质对这种纯粹的情感聚合体有种奇怪的共鸣,但不是亲切,而是某种……食欲?他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压下去。“奈亚子,再用‘发癫’**?”
奈亚子却难得地没有立刻跳出来,她的单边目镜仔细扫描着那个人影,银灰色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太一样……‘无尽楼梯’是纯粹的恐惧想象产物,逻辑简单粗暴。但这个……它的‘核心逻辑’更复杂,是基于一个真实存在的‘遗憾’和‘渴望’。强行用混沌去冲,可能会让它崩溃,但崩溃时释放的强烈负面情感冲击,可能会污染更大范围,甚至伤及它‘内核’里可能还残留的……一点‘真实’的碎片。”
她顿了顿,看向白翎羽和夏晚晴,眼神里少见地有了一丝认真:“莎布妈妈不是说过吗?有时候解决问题,需要化解土壤。这家伙……‘钢琴少女’概念体,本身就是土壤里长出的‘毒蘑菇’。直接拔掉蘑菇,毒素可能还留在土里。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聆听’?”
“聆听?”白翎羽一愣。
“对,满足它的‘执念’核心——‘被听见’。”奈亚子点点头,“但不是被动地听它弹那走调的曲子被同化,而是……主动地、带着理解地去听它‘想表达什么’。用共情,而不是对抗。用‘理解’去软化它的执念边界。”
夏晚晴快速思考着:“理论上可行。概念雏形依赖于固定的‘认知模式’和情感能量。如果我们能改变对它的‘互动模式’,输入新的、积极的或至少是中性的‘信息’,可能促使它内部结构发生改变,降低其威胁性,甚至……引导它‘升华’或‘消散’。”她看向白翎羽,“你的‘特质’可能比我们更容易与这种情感能量体建立连接。但风险很高,一旦共情过度,你可能被它的执念捕获。”
白翎羽看着那个孤独地坐在钢琴前,不断散发“听我弹”意念的朦胧影子,心中那点莫名的共鸣感再次浮现。他想起了自己在福利院时,也曾有过无人倾听、蜷缩在角落的时光。虽然性质不同,但那种渴望被关注、被理解的情绪……
“试试吧。”他深吸一口气,“总比让它继续在这里发酵,或者我们暴力解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要好。奈亚子,夏晚晴,你们帮我稳定外围,如果发现我状态不对,立刻用你们的方式打断。”
“明白。”夏晚晴调整手环,启动了一个新的防护与监测程序,一道淡蓝色的微光笼罩住白翎羽,同时她将探测仪对准了钢琴少女,开始记录能量变化细节。
奈亚子则闭上眼睛,双手微微张开,一丝极其精细的混沌能量如同蛛网般散布开来,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感应和缓冲可能出现的剧烈情感爆发。“小白,放心去,我给你垫着!( ?? ω ?? )?”
白翎羽向前踏出一步,走进了音乐器材室。灰尘在暗红的光中飞舞。他尽量放松自己的精神屏障,让认知协调符文维持在最低限度的伪装状态,允许自己那源于旧日本质的、对情感和意识的特殊感知力延伸出去。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或防御姿态,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架旧钢琴,在距离人影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旧琴凳(并非钢琴前的那个),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迎向那模糊的“注视”。
然后,他尝试将自己的意念,温和地、不带评判地传递过去:
“我在这里。”
“我听到你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弹的是什么吗?”
这个意念不是语言,而是直接的情感与意象投射——一种“在场”的确认,一种“愿意倾听”的姿态,和一个开放性的提问。
钢琴少女的意念波动明显停滞了一瞬。那不断重复的“听我弹”似乎被打断了节奏。暗红色的光芒摇曳起来。它那模糊的双手从琴键上抬起,又放下,显得有些无措。
“……弹……曲子……” 它的意念传来,依然破碎,但多了一点不确定,“……我的……比赛……曲子……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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