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很癫的克苏鲁小说 第109章 晨光、蛙鸣与关怀

当第一缕模拟的天光（由据点内某种发光苔藓集群的规律性脉动形成）透过废墟缝隙，温柔地唤醒废柴乐园时，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机在空气中流淌。

白翎羽是在一阵奇异的、有节奏的“呱呱”声中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昨晚奈亚子恶作剧遗留的、那些在他水杯里蹦跶的混沌能量小青蛙，不知何时竟然跳到了他的枕头边，排成一排，正对着他卖力地“合唱”。它们的身体依旧是透明的能量体，但形态似乎稳定了不少，叫声也比昨晚清晰了些，带着一种傻气的执着。

“……”白翎羽看着这群聒噪的“闹钟”，愣了几秒，随即无奈地笑了。若是之前，莎布的力量恐怕早就将这些“不洁”的能量造物净化了，哪容它们在他枕边开演唱会。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为首那只青蛙的脑袋，它“呱”地一声散开，又在他指尖不远处重组，歪着脑袋（如果那算脑袋）看他，仿佛在问“好玩吗？”

“还挺有韧性。”白翎羽嘀咕着，没有粗暴地驱散它们，而是尝试用自己那尚未完全驯服的“可能性”能量，去模拟一种温和的“驱散”意念。过程磕磕绊绊，能量几次差点失控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一群扑棱着翅膀的咸鱼），但最终，在他的坚持和一点点运气下，那群青蛙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排着队，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他的床铺，消散在空气中。

一种微小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虽然过程远不如莎布引导时那么行云流水，甚至有点狼狈，但这是他自己做到的。

当他起身，习惯性地看向平时摆放“宁神花露”的地方时，那里空无一物。只有空气微微荡漾，带着清晨的凉意。他顿了顿，自己走到据点的“水源”处——一个由夏晚晴构建、苏小婉用生命能量维护的小型水元素循环装置——接了一杯清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平淡的真实感，而非花露那种被精心调配的安抚。

早餐时间，据点中央那片被清理出来充当公共区域的地面，气氛也比以往活跃（或者说混乱）了许多。

奈亚子正试图用混沌能量将她那份营养糊糊拉成“世界上最长的面条”，结果能量控制不稳，面条粗细不均，时而断开，时而又膨胀成不可名状的团块，糊了她自己一脸，她却乐得哈哈大笑。夏晚晴坐在不远处，面前悬浮着几个精密的能量模型，她正全神贯注地测试着某种能量回路的极限负载，偶尔因为模型过载发出细微的爆鸣而微微蹙眉，但眼神专注，完全沉浸其中。苏小婉则抱着菇东，在照料她的小小生态角，低声哼着歌，菇东的菌盖随着她的哼唱有节奏地明暗变化，菌丝轻轻缠绕着她的手指。

没有无处不在的“纠正”，没有预先设定的“最优解”，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有些笨拙，却充满真实地，进行着自己的“日常”。

莎布呢？

白翎羽下意识地看向那扇依旧悬浮在半空的“窗口”。窗口中的景象依旧是那片温暖暮色下的奇异花园，只是角落里那丛受奈亚子影响而生的、色彩狂放形态不羁的花朵，似乎比昨天又茂盛了一些。莎布的意志似乎沉静着，没有显化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直接的意念传来。

然而，白翎羽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空气中那股属于莎布的、混合着生命气息与母性威严的能量场，虽然收敛了绝大部分主动干预的特性，却似乎变得更加……“弥散”和“融入”了。它不再像一层罩子，而更像……背景辐射？或者，这个据点本身“呼吸”的一部分？当他因为奈亚子那边传来的糊糊爆炸声而分心，导致自己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时，他感觉到脚下地面似乎极其轻微地、富有弹性地承托了一下，让杯子稳住了。那不是触手的直接搀扶，更像是整个据点空间对他这个“居民”的一种本能般的“支撑”。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若非他此刻感知格外敏锐（部分源于没有花露的“过度安抚”），几乎难以察觉。莎布并没有离开，也没有真正“放手”到不闻不问，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从“掌控者”变成了“环境”本身的一部分，提供着最基础的、几乎不被人察觉的“支持”和“容错”。

早餐后，白翎羽决定继续练习控制“可能性”能量。他选了一个相对空旷的角落，盘膝坐下，尝试将能量凝聚成简单的几何形状。过程依旧艰难，能量像是不听话的泥鳅，总想逃逸、变形，模拟出各种荒诞的意象。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

就在他一次尝试失败，能量差点溃散成一片毫无意义的彩色光晕时，他忽然闻到一股极其清淡的、混合着泥土与星辉的幽香。不是来自窗口，而是来自他身边——不知何时，他身侧的地面上，悄然钻出了一株极其微小的、有着紫色脉络的嫩芽。嫩芽轻轻摇曳，散发出微弱的宁神波动，这波动并不强行介入他的能量控制，却如同定心石一般，悄然稳定了他因失败而略显焦躁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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