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的召唤,很快,一群孩子们便在门前站立成一排。
恭敬地朝着她鞠躬行了一礼:“昭玥,阿蛮,见过娘亲。”
“千云,千澜,见过阿娘。”
眼见两个孩子面上神色,似有些不太开心。
古月芬便知,一定是她先前认下了昭玥和阿蛮两个孩子,并未提及千云和千澜的事。
两个孩子心里有想法了。
眼看两个孩子有心事,她也没打算再吊着两个孩子的胃口。
直接朝着两个孩子抬了抬手:“千云,千澜,你们两个上前来。”
两个孩子应声上前。
她也不拖时间,直接开口:“你们两个,可愿意认我为母?”
“阿娘,您说什么?”
千澜有些吃惊,忙抬头,定定看着古月芬,眼里带光:“您说的,是真的吗?!
您真的愿意,做我们的娘?!”
“自然是真的,以后,有娘保护,你们便不能再被任何人伤害!以后,这胡家庄,便是你们真正的家!”
古月芬面带慈祥,声音温柔。
“可是娘……”
一旁的千云咬着嘴唇,犹豫半天冷不丁出了声。
这声娘,算是已经从心底认下了古月芬。
可面上,却是陡然,升起一抹红晕。
他不敢抬头看古月芬,将声音压的极小,再请示道:“娘,那孩儿,能不能不改姓氏,以后,还叫肖千云?”
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晓,胡夫人愿意认下他们兄弟两个,乃是出于真心疼爱。
可心底,也还牢记着自己娘亲临死前的话:“千云,千澜,你记好,你们姓肖,便永远是肖家的人。
至于以后,能不能认祖归宗,那便要看你们自己了。
以后,娘怕是再也没办法保护你们了……”
这是娘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段话。
那时候,娘亲用手,死死将他和千澜的手攥在一起,眼中满是忧虑与不甘。
惦念这些,就算今日,很清楚胡夫人美意,他还是不忍,直接将娘交代的那些话,抛之脑后。
“对啊娘,我们就算仍旧姓肖,这以后,也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伺候娘,绝无二心的!
若有二心!我肖千澜,定自断一臂谢罪,全娘今日收留养育之恩!”
听了肖千云的话,肖千澜心中,关于自己娘亲的那段记忆,也在此涌上心头。
抬手,朝着古月芬,便一脸诚恳地发了个誓。
“好,娘答应你们。
名字,只是个代号,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们会成为怎样的人,能过出怎样的,只属于你们自己的人生。”
古月芬微笑起身,抬手,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千云!千澜!谢谢娘!!!”
两个孩子猛然跪地,朝着古月芬重重磕了一头,再抬头,眼泪便流了出来。
两兄弟瞬间抱在一起,哭的泣不成声。
“这孩子,到底是心思重了些……”
古月芬心里暗自叹息一句。
再命人将先前为孩子们准备好的学习用具,一一分发到孩子们的手中。
然后再各自叮嘱一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日。
她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准备妥当,走出房门的时候,便见孩子们已经全部收拾完毕,正站在院子门口。
肖千澜因为跟着白玉堂习武,并没有被安排前往堂学,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孩子们见她前来,涌上前来,热情地打过招呼后,一行人,便乘着马车前往堂学而去。
古月芬原本计划好的,先亲自将孩子们送到堂学,然后再去孔府,接上孔老爷,前往堂学。
却没想到,刚来到堂学门口,便见孔老头人已经到了。
他正笔直地站在堂学门口张望,只不过,形象看起来……
“噗嗤……”
古月芬忍不住笑了。
那老头,当真还是个信守承诺的,因为自己一个誓言,现下,竟真的剃掉了自己的胡须和长发。
此刻胡子也没了,头顶还光溜溜的,活像一枚光滑的卤蛋。
原本还站在堂学门口,正抬手轻摸自己的头颅,自嘲地笑着。
见到古月芬几人下车,忙将脸上神情正了正,一脸严肃。
“孔老爷好。”
依照古月芬的吩咐,孩子们第一瞬间,便朝着孔老头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孔老头面色缓和一些,再正了正神色,将双手束于身前,朝着孩子们一脸严肃:“以后,唤我孔夫子即可。
入了我孔夫子门下,便要好生听我孔夫子教导,以后,还望你们都能,学有所成。”
“是。”
众孩童齐齐朝着孔夫子行了一礼。
孔老头也不再啰嗦,直接摆手,令众孩童前往堂学。
临门一脚,他还专门朝着胡昭玥和阿蛮身上扫了一眼,眼中亮起一抹光:“胡氏,没想到,你胸怀竟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广阔一些。”
女子入堂学,他孔老头先前也不是没向当权者谏言过。
他曾言,国之兴旺发达,匹夫有责,这匹夫便不分男女。
可这提议,提出的当时,便被礼部那些老匹夫给否决了。
那些老匹夫所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恪守本分。
若是令女子入科考,入官籍,这伦常,岂非颠倒?
这伦理,岂非笑话?
因礼部这些言论,他孔盛茂还曾心底淤堵至极。
不过,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再加上,那当权者,又是个是非黑白不晓的,他便也只能就此作罢。
没想到这胡氏今日作为,倒是真的令自己心情通畅,再次刮目相看。
孔老头领着众孩童进门后,谭县令也才姗姗来迟,后边跟着的,还有这大允县一众想要入堂学的众多学子。
当然,其中还有钱氏一族送来的众多孩童。
谭县令远远看到古月芬,就努力酝了一脸笑意:“胡芬啊,本官观今日堂学之盛,料想不日,我这大允县,必将出上几位童生啊!
这孔夫子肯来传道授业,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谭大人,商业互吹的话,您就省省吧,这咱们心意都在此,就无需客套。
民妇这里,倒是还有件事,正想要找您商议呢。”
古月芬趁热打铁,忙给谭县令,又抛了块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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