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骸骨妖虎与腐毒翼蛇的残存能量,又炼化了那株鬼磷草,血冥并未感到修为有显着的提升。筑基之后,每一丝进步所需的积累都远超练气期,如同溪流汇入大江,虽源源不绝,却难见其涨。它对此早有预料,并不急躁,只是将这股新得的力量尽数融入血海道基,夯实着筑基初期的根基。
它重新寻了一处更为隐蔽的藏身之所——一处被浓密腐藤覆盖的岩缝,内部狭窄却干燥,残留着某种早已灭绝的蛇类妖兽的腥气,足以掩盖它自身的气息。
在此地,血冥再次将心神沉入喉间那块暗金色的新生骨骼。筑基成功,只是赋予了它发声的基石,而要真正驾驭这能力,使之成为助力而非破绽,还需要水磨的功夫。
它不再满足于简单的词汇。沙哑、断续的声音开始在岩缝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尝试着组合更复杂的句子,模仿着记忆中那些死于它口器下的修士临死前发出的、充满恐惧或诅咒的音节。
“……力量……掠夺……”
“……血……是我的道……”
每一个字的吐出,都伴随着真元在喉骨间精妙的流转与震荡。起初依旧艰涩,时常走调,甚至因真元控制不稳而引发喉部细微的刺痛。但它拥有虫豸般的坚韧与耐心,不厌其烦地重复、调整。
渐渐地,那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奇异的韵律。虽然依旧冰冷无情,却不再仅仅是噪音,而是隐隐能与周围环境中弥漫的阴煞之气产生某种微弱的共鸣。当它尝试念出《万化血魔经》中一段关于“噬”字的古老发音时,岩缝内的空气似乎微微一滞,弥漫的腐朽气息都向着它的方向收敛了一瞬。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却让血冥复眼中的灵光一亮。它意识到,这喉骨发声,或许不仅仅是交流工具,更可能是一种引动天地之力、辅助修炼甚至对敌的手段!只是如今它初窥门径,连流畅说话都尚未完全掌握,更遑论更深层次的运用。
除了磨炼喉骨,血冥也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熟悉筑基期的力量,以及开发新的对敌手段上。液态真元的操控远比气态真气精细,可刚可柔,变化更多。
它尝试将血煞真元凝聚于翅膀。六只薄如蝉翼的膜翅瞬间蒙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泽,高频震颤之下,发出的不再是“嗡嗡”之声,而是某种尖锐的、能扰乱心神灵魂的嘶鸣。双翅一振,速度陡然爆发,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血色残影,瞬息间便出现在数十丈外,比练气期时快了何止数倍!
然而,这种极限速度对真元的消耗也极大,无法持久。
它又尝试将真元以特殊方式在体内运转,模拟着《万化血魔经》中提及的一种低阶遁术——血影遁。只见它的身形骤然变得模糊,仿佛化作了一道稀薄的血色影子,贴着地面急速掠行,气息几乎完全收敛,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只是这遁术似乎极不完善,移动轨迹难以精确控制,且对肉身负担不小,每次施展后,都需要片刻调息。
“还……不够……”血冥停下练习,沙哑地自语。这血影遁潜力巨大,用于突袭、逃遁皆可,但目前的掌握程度,还不足以在关键时刻倚仗。
就在它潜心修炼,逐步适应筑基期力量的这段时间里,腐骨泽深处的混乱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那股源自核心区域的恐怖威压,偶尔会再次如同心跳般脉动一下,虽然远不如第一次那般惊天动地,却每一次都让整个沼泽的死寂氛围更加凝重,引动更多区域的妖兽躁动不安。
血冥的感知范围内,已经数次捕捉到远超筑基初期的强大气息一闪而过,有的阴冷如万载玄冰,有的暴戾如地底岩浆,它们似乎都被核心区域的某种东西吸引,彼此间保持着一种危险的默契与距离,尚未爆发全面冲突,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已越来越浓。
这一日,血冥刚刚结束一次血影遁的练习,正隐匿在岩缝中恢复真元,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与凄厉的兽吼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透过腐藤的缝隙,它看到远处一片布满黑色毒蕈的区域,烟尘滚滚,妖气冲天。一头体型庞大、通体覆盖着厚重骨甲、形似蜥蜴却生有三尾的妖兽——“三尾骨蜥”,正与一群密密麻麻、个体实力不过练气中后期,却数量成百上千的“蚀金飞蚁”惨烈厮杀!
那三尾骨蜥显然有着筑基中期的实力,每一次甩尾都能拍碎数十只飞蚁,张口喷出的灰白色吐息更能让大片飞蚁瞬间化为枯骨。但蚀金飞蚁悍不畏死,它们口器锋利,能啃噬骨蜥的护甲,更可怕的是它们喷出的蚁酸,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连骨蜥坚硬的骨甲都在被缓慢消融!
这场面,如同巨象被蚁群围攻。三尾骨蜥怒吼连连,却一时脱身不得,庞大的身躯上已出现了不少坑坑洼洼的伤痕。
血冥复眼冰冷地注视着这场战斗。三尾骨蜥的气血磅礴,对它而言是大补,而那些蚀金飞蚁体内蕴含的奇异金煞之气,似乎也对淬炼口器有些许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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