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原的酷寒尚在甲壳缝隙间残留,血冥已然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暗红血光,朝着舆图标注的西方疾驰。东域已无它立锥之地,北冥之海过于渺茫,东溟大海宗门势力盘根错节,唯有那广袤、混乱、资源匮乏却又传说蕴藏着上古遗迹的西漠,才是它眼下最好的选择。
然而,通往西漠的道路,并非坦途。横亘在东域与西漠之间的,是连绵不知多少万里、终年燃烧着不灭烈焰的“赤焰山脉”。
尚未靠近,一股灼热的气浪便扑面而来,与冰原的酷寒形成极致反差。放眼望去,天地尽头是一片跃动的赤红,无数火山喷吐着浓烟与火光,将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和狂暴的火属性灵气,地面干裂,岩浆如同大地的血脉,在沟壑中缓缓流淌。
这里的环境,对修炼血煞之道、偏阴寒属性的血冥而言,极为不利。那无处不在的炽热炎力,不断侵蚀着它的护体魔元,消耗远超平常。
但它没有停顿。魔胎搏动,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星辰血域微微展开,虽无法完全隔绝炎热,却也能扭曲光线与能量波动,助它隐匿行踪。它如同逆流而上的凶鱼,一头扎入了这片火焰地狱。
赤焰山脉内部,危机四伏。不仅有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流淌的岩浆河,更有许多适应了此地环境的火系妖兽。一些通体赤红、鳞甲坚硬、能口吐烈焰的“炎蜥”,成群结队地在岩浆河边巡弋;天空中有翼展数丈、羽毛如同燃烧炭火的“赤焰雕”盘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大地;甚至在一些巨大的火山口内,血冥还感应到了相当于金丹期的恐怖气息在沉睡。
它尽量避开那些强大的存在,选择相对“安全”的路径穿行。饶是如此,依旧遭遇了数次袭击。一群相当于筑基中期的“火毒蜂”被它身上浓郁的气血吸引,如同红色云霞般扑来,尾针带着炽热的神经毒素。血冥懒得纠缠,星辰血域猛地一扩,强大的空间压制力瞬间将蜂群凝固,随即口器凌空一吸,数百只火毒蜂便化作精纯的火元之气被它吞噬,虽然属性不合,但聊胜于无。
还有一次,它误入了一头相当于金丹初期的“地火炎蟒”的领地。那巨蟒从岩浆池中暴起发难,血盆大口吞噬而来,带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血冥不愿在此地久战,直接动用魔胎之力,结合星辰碎片的空间穿梭之能,身形瞬间模糊,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记凝聚了极致锋锐魔元的爪风,在炎蟒坚硬的鳞甲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即头也不回地远遁而去,将那暴怒的嘶吼甩在身后。
连续十余日不眠不休的穿行,即便是血冥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魔元消耗巨大,需要时刻抵御外界炎力的侵蚀,精神更是高度紧绷。它体内的玄冰鉴残片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沉寂,而那六枚星辰碎片,却似乎对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因高温而扭曲的微弱空间波动有所感应,缓缓流转,帮助它规避了一些潜在的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
终于,在视野的尽头,那无尽的赤红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令人心悸的土黄色。
西漠,到了。
当血冥真正冲出赤焰山脉的最后一道山脊,踏足西漠边缘时,一股与冰原死寂、山脉灼热截然不同的荒芜、干燥、以及某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苍凉气息,扑面而来。
天空是近乎白色的浅蓝,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脚下是松软而滚烫的沙砾,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形成起伏不定、如同凝固海浪般的沙丘。狂风卷起黄沙,形成接天连地的沙暴龙卷,在空中缓缓移动,发出呜呜的咆哮。稀疏的、形态扭曲狰狞的耐旱植物顽强地扎根在沙地中,为这片死寂的土地点缀着零星的绿意。
这里的灵气比东域和冰原更加稀薄、狂暴,而且属性混杂,带着一种砂砾般的粗糙感,极难吸收炼化。
血冥悬浮在半空,复眼缓缓扫过这片陌生的疆域。它的神识蔓延开来,能感知到沙层之下潜伏着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毒虫蝎子,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些散发着阴冷、嗜血气息的妖兽在蛰伏。极远处,有几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在移动,应该是西漠的本土修士或部落民。
与东域宗门林立的格局不同,西漠主要由大大小小的绿洲部落、沙盗团以及一些修炼特殊功法的散修势力掌控。这里资源匮乏,生存环境恶劣,造就了民风彪悍、弱肉强食的法则,甚至比万莽荒原更加**裸。
它需要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点,了解西漠的具体情况,并寻找能够快速补充魔元、提升实力的资源。在赤焰山脉的消耗太大了。
它收敛气息,将身形再次化为人族修士“墨厉”的模样,修为压制在筑基中期,朝着感知中最近的一处有生灵聚集气息的方向飞去。
飞行了约莫半日,一片依托着几口浑浊水井和少量耐旱作物建立的小型绿洲出现在眼前。绿洲外围用粗糙的土石垒砌着低矮的围墙,一些穿着破烂、皮肤黝黑、眼神警惕的凡人正在劳作,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身上带着微弱法力波动的低阶修士在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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