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脱离舱区比血冥想象中更加狭窄和简陋。这是一个位于星槎最外层装甲板内侧、如同蜂巢般排列着数十个独立金属“茧室”的区域。大多数茧室的门户要么扭曲变形,要么彻底锈死,仅有少数几个舱门上的指示灯还顽强地闪烁着极其微弱的红光或黄光,表示着不同状态——故障、能量不足、或……理论上可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锈蚀和一种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地面布满了油污和不知名的褐色干涸污渍。四周的震动更加剧烈,头顶的金属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不断有细小的螺丝和金属碎屑簌簌落下。星槎深处传来的毁灭性轰鸣与那“活性寂灭聚合体”的咆哮已经清晰可闻,仿佛就在不远处的隔壁舱室肆虐。
血冥没时间仔细挑选。它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尚有指示灯的茧室,根据刚刚获得的“灵能回路修复基础”知识,结合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它很快锁定了一个闪烁着不稳定黄光的茧室。黄光通常代表能源系统存在不稳定,但至少比代表彻底故障的红光要好,且这个茧室舱门附近几条主要能量回路的灵力残存相对稍多。
它快步冲到那个茧室前。舱门是厚重的圆形金属闸门,中央有一个需要手动旋转的应急阀门,阀门旁有一个小小的、蒙尘的晶板屏幕,上面跳动着断断续续的、血冥勉强能认出的几个上古文字符:“备用能源……连接中……稳定度……低……”
就是它了!
血冥毫不犹豫,伸出左前肢,抓住那冰冷的应急阀门,用尽全力开始逆时针旋转。阀门锈蚀严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纹丝不动。它低吼一声,调动体内刚刚恢复不多的寂灭魔元,灌注于左臂,灰白色光芒在甲壳上流转。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阀门终于被强行转动!一圈,两圈,三圈……当阀门旋转到预定位置时,厚重的圆形舱门发出一连串“咔嚓咔嚓”的机括解锁声,随即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陈腐、带着淡淡维生液挥发气味的空气涌出。血冥侧身挤入。
茧室内部空间狭小,仅能容纳一人站立。正前方是一个弧形的、布满各种早已黯淡的控制晶板和物理按键的操作台,操作台前是一个类似座椅、但已经被固定死的金属支架。座椅上方,悬挂着一个布满灰尘、软管干裂破裂的头盔状装置,显然是某种神经连接或维生接口。座椅后方,是一个同样布满灰尘、但看起来相对完整的、与舱壁融为一体的金属靠背,靠背表面有几个凹槽,似乎是放置某种补给或工具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最关键的,是操作台中央,一个被透明晶体罩保护着的、约莫巴掌大小的、呈现出复杂多面体结构的暗银色装置。装置内部,隐约可见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蓝色能量流在特定的晶格通道中缓慢循环。这就是短程空间跳跃装置的核心——跃迁信标,其状态显然极不乐观。
血冥迅速坐到那冰冷的金属支架上,脑海中“星槎基础构造解析”与“灵能回路修复基础”的知识飞速闪过。它需要启动这个装置,并尽可能对其进行最基本的“修复”或“过载”,以确保至少能进行一次有效的、哪怕目的地随机的短程跳跃。
它的双手在布满灰尘的操作台上快速摸索、辨识。许多按键上的标识早已模糊,控制晶板也完全失灵。它只能依靠对能量回路的感知和知识库中的通用操作逻辑,进行尝试。
首先,是激活最基础的灵能供应。它找到操作台侧下方一个隐蔽的、需要特定扭力才能扳动的物理开关,用力扳下。
嗡……
茧室内,几处镶嵌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早已黯淡的应急照明晶石,极其勉强地亮起了昏黄的光芒,照亮了狭小的空间。操作台下方传来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能量流动声。中央那个跃迁信标装置内部的蓝色能量流,似乎稍稍明亮、加速了一丝。
能量供应极不稳定!血冥立刻判断,仅靠茧室自身残存的备用能源,绝对无法支撑一次完整的跳跃启动,更别说进行坐标校准了。它必须在极短时间内,为其注入额外的能量,并强行稳定核心回路。
它伸出右前肢,指尖再次亮起那融合了寂灭尘晶能量、敖烬本源与自身道基的灰白色光芒。这一次,它不再吝啬,将恢复的大部分力量,转化为精纯的、具有极强渗透与暂时性“稳固”特性的能量流,小心翼翼地从操作台几个预留的、用于紧急手动能量输入的接口位置,灌注进去!
嗤嗤……
能量流与星槎古老而濒临崩溃的灵能回路接触,发出轻微的排斥与冲突声。血冥全神贯注,以刚刚获得的基础知识为引导,精细地调整着能量频率与输出强度,试图“抚平”回路中的紊乱,并强行推动跃迁信标的核心晶格完成最低限度的充能与校准。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且危险的过程。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导致能量反冲、装置彻底损毁,甚至提前引发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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