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部族长黑鳞,此刻正为爱子之事心烦意乱。他那修炼天赋颇佳、有望在百年内冲击化形期的幼子黑玄,月前在探寻一处古妖洞府时,不慎触动残留禁制,神魂遭受一种诡异的阴寒侵蚀,虽未立刻毙命,却日夜受那蚀魂之苦,修为不进反退,更有崩溃之兆。部落中的巫医、供奉的长老皆束手无策,言称唯有生长于极阴极寒绝地的“九阴凝魄花”,方能中和那蚀魂寒气,稳固神魂。然而此花珍稀难寻,唯有鬼面蝠一族掌控的“幽冥窟”深处或有生长,但那鬼面蝠族与玄蛇部素来不睦,且幽冥窟凶险万分,即便元婴妖族进入亦有陨落之危。
此番主持黑风谷妖市,黑鳞本就存了几分心思,希望能从南来北往的妖族手中,或是那些胆大包天、深入险地的人族冒险者遗物中,侥幸换得此花。但数日过去,毫无音讯。
就在他心中焦躁愈盛之时,一股阴冷、死寂、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沉淀感的妖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形笼罩在灰色斗篷下、气息晦涩难明的妖族正带着一个畏畏缩缩、散发着微弱水妖气息的随从,在不远处静静驻足,目光似乎正投向自己这边。
那气息……绝非寻常!阴冷死寂之下,隐隐透着一股令他都感到一丝心悸的“终结”意味,却又奇异地凝实、沉稳,不似那些修炼毒功、煞气的妖族那般暴戾外显。而且,他竟然有些看不透对方的深浅,似乎只是元婴初期,但又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黑鳞开口,声音嘶哑,带着蛇类特有的冰冷质感,直接以神念传递过去,“可是对本族这妖市,或是对本座,有何指教?”他身为一族之长,元婴中期大妖,自有其威严,言语虽不客气,但也算给了对方开口的机会。
血冥心念微动,示意金万千留在原地,自己则缓步上前,直至高台之下数丈处停下。它微微抬头,斗篷阴影下的目光与黑鳞那双暗金色的竖瞳对上。
“指教不敢。”血冥沙哑的声音响起,同样以神念回应,模拟出的阴冷妖气自然流转,“途经宝地,听闻贵族长似乎在寻‘九阴凝魄花’?”
黑鳞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哦?道友莫非有此物消息,或是……身怀此宝?”他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警惕。对方直接点明,显然是有备而来。
“九阴凝魄花,本君没有。”血冥语气平淡,“不过,贵族公子所受的神魂蚀寒之伤,本君或可一试。”
此言一出,不仅黑鳞面色微变,高台上其他几位玄蛇部长老,以及附近一些竖起耳朵偷听的化形妖族,也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玄蛇部少主受伤之事并非绝密,但具体伤势与治疗难点,知晓者不多。此人一口道破是“神魂蚀寒之伤”,且敢言“一试”,若非狂妄无知,便是真有依仗。
“道友如何得知我儿伤势?”黑鳞语气沉了下来,周身隐隐有黑色的水汽弥漫,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怀疑对方是否与那处古妖洞府的禁制有关,甚至是暗害他儿子的仇家。
“观气。”血冥言简意赅,“贵族长眉宇间隐有阴郁焦灼,气息虽强,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魂波动滞涩,显然是为至亲神魂之伤忧心。而此谷之中,除贵族长外,另有一道微弱却同源的神魂气息,隐带阴寒刺痛之感,飘摇不定,应是伤者就在左近。结合近日风闻贵族长求购九阴凝魄花,不难推测。”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更多是凭借化神期对神魂与气息的敏锐感知强行“看”出来的,但听在众妖耳中,却显得高深莫测,尤其是那份观察入微、推断如神的姿态,更添几分神秘。
黑鳞眼神闪烁,心中惊疑不定。对方所言,竟与实际情况相差无几!这份眼力与推断,绝非寻常元婴妖族能有。他压下心中疑虑与一丝隐隐的希望,沉声道:“道友如何称呼?又以何种手段,敢言治疗神魂蚀寒之伤?此伤诡异,非极阴凝魄之物不可解。”
“本君,冥毒。”血冥随口报出一个名号,“至于手段……”它微微抬起一只覆盖在斗篷下的前肢,肢尖一缕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混沌灰色的气流萦绕而出,虽只有发丝粗细,却让周围空间的光线都微微一暗,温度骤降,连黑鳞周身弥漫的黑色水汽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那灰色气流中,散发出一种纯粹的、令神魂都感到冰寒死寂、却又奇异地蕴含着某种“镇定”与“归寂”意韵的气息!
“寂灭冥息。”血冥缓缓道,“可镇魂安魄,化蚀归虚。九阴凝魄花是以极阴之力中和侵蚀,本君之法,是以寂灭之意,直接‘化去’那侵蚀之力。”
高台上,一位须发皆白、手持蛇头骨杖的玄蛇部长老猛地站起,浑浊的老眼中露出惊骇:“寂灭之意?!这……这似乎是上古某些禁忌传承才涉及的力量……道友究竟出身何族?”其他长老也纷纷色变,看向血冥的目光充满了忌惮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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