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之城的清晨,是被潮汐声和鸥鸣唤醒的。
阳光透过薄云,在海面上洒下碎金般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特有的咸鲜和一丝慵懒。
经过前一晚“舌尖上的滨海”美食盛宴,Startrail的成员们精神恢复了不少。
早餐时,总导演刘导发布了新一天的任务。
“今天上午,我们的任务是——‘遇见街头艺术’!”
刘导指着白板上贴出的滨海市艺术地图,“这座城市不仅美食多,街头文化也非常活跃。
大家需要分组——今天还是按昨天觅食的小组——去探索指定的艺术街区,感受并记录下你们遇到的街头艺术表演,形式不限,音乐、绘画、舞蹈都可以。最终每个小组需要分享一段最打动你们的表演。”
任务听起来轻松有趣,女孩们跃跃欲试。
江黎曦依旧被分配为单人组,她对此并无异议,快速吃完早餐,便带上拍摄设备和地图,第一个离开了酒店。
她选择的区域是地图上标注的“老码头艺术区”,那里曾是该市的旧港区,如今改造成为汇集了众多画廊、工作室、创意市集和街头艺人的文化聚集地。
上午的老码头,游客还未完全涌入,阳光正好,海风轻柔。
锈迹斑斑的起重机与崭新的涂鸦墙并存,粗犷的工业感与灵动的艺术气息奇妙地融合。
江黎曦沿着宽阔的滨水步道漫步,耳机挂在脖子上,并未播放音乐,而是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环境声。
她看到了用粉笔在地上绘制巨大3D立体画的年轻画家,看到了随着蓝牙音箱播放的电子乐忘我舞动的舞者,也看到了安静坐在角落为路人画肖像的老人。
她按照要求,用相机记录下这些画面,目光冷静地评估着,像是在完成一项数据采集任务。
转过一个堆放着废弃集装箱的角落,一阵与众不同的音乐声飘了过来。
那不是音箱里放出的伴奏,而是真实的、带着毛边和呼吸声的现场演奏。
一把音色略显沙哑却充满力量的木吉他,一个节奏稳重的非洲鼓,还有一个……直击灵魂的嗓音。
那歌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吟唱着一段她从未听过的旋律,歌词模糊不清,却蕴含着一种与演唱者年轻外表极不相符的沧桑和……自由。
像是一只习惯了翱翔的鹰,即便暂时栖息在集装箱上,目光也依旧望着远方的天空。
江黎曦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表演者是三个人。
打鼓的是个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男人;
弹吉他的是个戴着渔夫帽、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而主唱,则是一个看起来极其年轻的男孩。
他看起来顶多十九、二十岁,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头发微长,随意地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他抱着吉他,脚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琴盒,里面零星放着些纸币和硬币。
他唱歌时微微闭着眼,完全沉浸在音乐里,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摆,那种投入和享受的状态,与他略显落魄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一曲终了,周围零星的几个观众鼓起掌。
男孩睁开眼,笑着鞠躬,那笑容干净又带着点野性。
江黎曦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她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和他的小乐队,看着他们如何用最简单的设备,撑起一个充满能量和气场的微小舞台。
这时,夏苒和温言也逛到了附近,被歌声吸引过来。
“哇,唱得真好!”夏苒小声惊呼。
“他好年轻啊…”温言也感叹。
男孩似乎注意到了这几位新来的、气质与众不同的观众,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眼神专注的江黎曦。
他对着麦克风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谢谢。下一首,《在路上》,我们自己的歌。”
没有华丽的编曲,只有质朴的旋律和真诚的歌词。
男孩的歌声仿佛在讲述故事,关于离开、关于寻找、关于失去和获得、关于星辰与荒野。
歌词里没有无病呻吟的矫情,只有经历过风霜雨雪后沉淀下来的感悟。
又唱了两首原创歌曲后,男孩停下来休息喝水。
夏苒忍不住好奇,上前问道:“你们唱得真好!是专业乐队吗?”
男孩擦了擦汗,笑着摇头:“不算吧。我们就是……到处走,到处唱。”
“到处走?”温言眨眨眼,“你们是旅行歌手?”
“可以这么说。”弹吉他的女孩开口了,声音温和,
“我们在路上三年了。”
“三年?”夏苒惊讶地打量着他,“你看起来……好小。”
主唱少年笑了起来,带着点自豪:“十九了。十六岁就出来了。”
十九岁,三年。
这意味着他几乎是在最青春的年纪,就选择了这样一种漂泊不定、充满未知的生活方式。
这与Startrail成员们虽然辛苦但却规划清晰、光环加身的偶像之路,形成了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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