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听竹正给弘暄试穿新做的藕荷色暗花软绸小袍。小家伙脖颈间的银镀金嵌珊瑚长命锁随着动作晃悠,对着沈眉庄含糊地喊着“娘~”,小脸上满是笑意。沈眉庄坐在一旁看着,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帕子——云溪刚送来消息,皇上已是第七日留宿碎玉轩了。
“娘娘,华贵妃那边传来动静,说已私下吩咐内务府,让他们多上点心照料碎玉轩,‘皇上近日常去,可别让皇上瞧着不舒心’。”云溪轻声禀报,“听说内务府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竟把预备给新晋妃位的云锦帐子、赤金茶具都送了过去,说是‘暂借’给莞嫔使用。”
沈眉庄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笑了:“华贵妃这步棋走得刁钻。她不明着破规矩,却借着内务府的攀附之心抬举甄嬛,既卖了皇上人情,又把甄嬛架到了火上。”她放下帕子,对听竹道,“弘暄的药再巩固两日就能停了,你多盯着些辅食,别出岔子。”
正说着,画春匆匆进来:“娘娘,各宫都在传,皇上今晚又翻了莞嫔的牌子!几位娘娘小主都聚在翊坤宫门口,想求见华贵妃呢。”
沈眉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来得正好。你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本宫便以商议宫务为由去趟翊坤宫。”
云溪一愣:“娘娘,此时前去,怕是会被人误会您也按捺不住争宠之心。”
“要的就是旁人误会。”沈眉庄抱起弘暄,在他脸上亲了亲,“旁人越觉得本宫因甄嬛盛宠而按耐不住,皇后就越放心,咱们后续的计划才好展开。至于弘暄中毒的旧账,等扳倒太后这个靠山,再跟皇后算不迟。”
翊坤宫门前,数位妃嫔正焦躁地等候着。欣贵人身着湖蓝色绣竹纹旗装,鬓边仅簪一支翡翠簪,语气带着不满:“这莞嫔也太过分了!连着七日霸占皇上,咱们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
“可不是嘛!”谨贵人身着月白色绣缠枝莲旗装,双手绞着帕子,酸溜溜地开口,“想当年我怀有龙嗣时,也从未这般独占圣宠!她不过是个嫔位,如今竟摆起妃位的谱,连内务府都赶着巴结,真是没规矩!”
丽嫔身着烟霞色云锦旗装,冷笑一声:“规矩?在圣宠面前,规矩算什么?本宫看她是被皇上宠晕了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日后若是真晋了位,怕是连咱们这些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余答应站在一旁,身着淡紫色宫装,想起自己被截宠的经历,眼眶微红:“娘娘们说得对,那日御花园赏荷,明明是嫔妾先陪着皇上,结果她一出现,皇上的心思就全被勾走了……”
英常在身着粉色绣桃花旗装,更是气鼓鼓地附和:“就是!华贵妃娘娘最受宠时,也会分些恩宠给咱们,哪像她这般独断专行!这后宫又不是她一人的!”
等大家议论差不多,火气都起来了,翊坤宫殿门开启,颂芝走出来躬身道:“各位小主,娘娘请你们进去。”
妃嫔们鱼贯而入,华贵妃身着石榴红绣芍药纹旗装,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赤金嵌红宝石手串。见众人进来,她抬了抬手:“都坐吧。今日找本宫来,是为了皇上留宿碎玉轩的事?”
欣贵人率先起身行礼:“娘娘,莞嫔这般独占圣宠,实在不合规矩,还请娘娘为咱们做主!”
华贵妃放下手串,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妹妹们的心思,本宫明白。可甄嬛刚复宠,皇上新鲜劲儿没过,多疼宠些也是常事。”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挑拨,“只是内务府也太不像话,竟把妃位的物件都送了过去,这不是明着让莞嫔招人嫉恨吗?日后她若真晋了位,咱们这些人怕是更无立足之地了。”
这话正中众人心思,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余答应抹着眼泪道:“娘娘,您可得为嫔妾做主啊!若不是她横插一脚,皇上也不会忘了嫔妾……”
华贵妃抬手压了压,沉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本宫会在皇上面前提点一二,只是你们近日也需安分些,别被抓到把柄。等皇上兴头过了,自然会想起你们。”
妃嫔们闻言,虽仍有不满,却也只能躬身告退。待众人离开,颂芝道:“娘娘,您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在明面上安抚了她们,又挑动了对莞嫔的不满。”
华贵妃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她们去给甄嬛添堵,咱们坐山观虎斗。对了,沈眉庄那边派人来说明日要来商议宫务?”
“是。”颂芝点头。
“让她来。”华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想来她也不是真为了宫务,定是为了太后的事。正好,本宫也有个主意。”
景仁宫内,皇后身着明黄色绣凤纹旗装,靠在软榻上,额间敷着冷帕。绘春与新提拔的大宫女锦书正侍立在旁,锦书将宫外传来的消息禀报:“娘娘,皇上第八日仍翻了莞嫔的牌子,华贵妃私下吩咐内务府照料碎玉轩,如今碎玉轩的用度比妃位还要体面。各宫妃嫔都去翊坤宫哭诉,华贵妃表面安抚,实则挑动她们对莞嫔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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