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氏集团总部,财务总监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
接通电话的瞬间,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汇报,财务总监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傅总他……从个人账户匿名向市妇幼医院及相关基金会,转账了三……三亿?”
听着这个天文数字,财务总监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不是一笔投资,没有任何回报,甚至连个名声都没留下。
这笔钱,就像一颗投入深海的巨石,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其踪。
这不像那个永远将利益最大化挂在嘴边的傅承砚。
这更像一场不计后果的、绝望的赎罪。
而赎罪的对象,不言而喻。
消息很快通过陈秘书的渠道,隐晦地传到了傅承砚的耳中。
他只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皮椅上,一夜未眠的眼底布满血丝,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三亿只是他口袋里掉落的一枚硬币。
钱,对他而言,早已是数字。
可他此刻才明白,有些东西,是再多的零也无法填补的。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那是国家非遗馆官网的首页,苏晚卿的名字和“苏脉茶宗”四个字,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展期赫然在列。
这个位置,这个高度,将她与他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远到他伸出手,连她的影子都再也无法触及。
一种被彻底剥离的恐慌,比失去任何一笔百亿订单都来得猛烈。
不。他不能接受。
他无法忍受她活在一个没有他的、光芒万丈的世界里。
他要她回来,回到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用最不堪的方式。
“陈秘书,”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偏执的冷静,“联系文化口的王司长,告诉他,傅氏下半年的文化产业扶持基金,可以优先考虑他主导的‘古籍修复’项目。”
陈秘书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傅总,您的意思是?”
傅承砚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人脆弱的心脏上。
“王司长会明白的。非遗馆的排期,总会有‘技术性调整’的可能。我要让她知道,没有我,那扇门,她进不去。”
他要让她碰壁,让她走投无路,然后,他会像神只一样降临,为她铺开一条更华丽、更宽广的道路。
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庇护。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的方法。
愚蠢,且残忍。
两天后,清心堂。
吴砚舟老爷子气得将手里的紫砂壶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汤溅出,烫得他手背发红也浑然不觉。
“岂有此理!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文化霸凌!”他指着刚刚挂断的电话,对面前依旧神色平静的苏晚卿怒道,“非遗馆那边居然说,因为场馆线路需要紧急检修,所有排期都要延后,优先保障国际交流项目!你的巡展首站,就这么被无限期搁置了!我找人问了,背后就是傅家那小子在搞鬼!”
周围苏晚卿的几个年轻弟子都慌了神,满脸焦急。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宣传都已经发出去了,众筹的款项也到位了……”
“这分明是仗势欺人!我们可以去媒体曝光他!”
苏晚卿抬起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她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或慌乱,反而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早已看穿了傅承砚所有幼稚而又狠毒的伎俩。
他还是老样子,以为全世界都该绕着他转,以为他能用权势和金钱,摆布所有人的命运。
“他想让我回头求他,是吗?”苏晚卿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吴砚舟一愣,随即痛心疾首:“丫头,你……”
“吴老,”苏晚卿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棵被她亲手养护得郁郁葱葱的古茶树,“茶,生于山野,汲取天地灵气,并非一定要供奉在金碧辉煌的庙堂之上。”
她回过头,
“他不让我进门,那我就自己,建一座殿堂。”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身上那股沉静却磅礴的气场所震慑。
一个小时后,知名娱乐记者周小棠的公众号再次投下一枚重磅炸弹——《惊!
国家级巡展遭“技术性”劝退,苏脉宗主何去何从?
》。
文章矛头直指傅氏,暗示资本黑手干预,但点到即止,更多的是为苏晚卿的遭遇鸣不平。
就在全网舆论发酵,无数人为苏晚卿捏一把汗,痛骂傅氏无耻之时。
清心堂官方平台与京城最富盛名的古典园林——“镜园”联合发布公告:
“苏脉茶宗全国巡展首站,将移步京城镜园。原定展期不变。镜园三百年风雨,见证无数文人风骨。今邀苏脉入驻,以天地为席,山水为景,奉一杯清茶,敬我华夏风骨,敬我中国女人。茶不奉虚名,客不留无义。欢迎所有心怀清正的朋友,莅临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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