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在雨林巨木的枝叶间完全散去,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苏醒的清新。星空号的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履带碾过铺满落叶的松软地面,推开缠绕的藤蔓,朝着雨林边缘驶去。卢克斯坐在驾驶位,前蹄搭在方向盘上,断角的根部那枚黑帮戒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她绿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似乎比平时放松了那么一丝丝,甚至从鼻子里哼着一段不成调、也听不出源头的、极其低沉的小曲。
车窗外,巨大的蕨类植物伸展着带露水的叶片,色彩斑斓的鸟儿在树冠层间啼鸣穿梭。特里克西还在后车厢整理昨晚的“故事会”现场,克斯特则趴在他专属的大号软垫上,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头顶那顶歪斜的锡箔纸王冠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突然,卢克斯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微微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穿透前挡风玻璃,投向铅灰色云层覆盖的天空。一个微小的黑点,正以极不寻常的速度和轨迹坠落,并且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那东西……怎么越飞越近?而且……好像还在挣扎?
卢克斯下意识地踩下刹车,但星空号巨大的惯性仍在向前滑行。就在她眯起眼睛,断角的紫光瞬间凝聚,试图看清那不明坠落物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整个星空号剧烈地一震,车头明显向下沉了一下!强大的惯性让车内的特里克西和克斯特都猛地向前一冲!
“怎么了?卢克斯!我们撞到什么东西了?”特里克西惊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爸爸!撞到……坏东西了吗?”克斯特也彻底醒了,紫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担忧,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看向车头方向。
卢克斯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冰冷如刀,死死盯着车头前方。引擎盖前端,那个狰狞的巨大铲子上,此刻正嵌着一个……身影?
(论谁要负主要责任?谁要负次要责任)
烟尘缓缓散去。
只见车前几米处,一个身影正慢悠悠地从被撞凹的铲子下方爬出来,站在了路中央。他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甩着脑袋,似乎还有点晕乎。
这是一匹体型精悍的雄性小马。皮肤是略显病态的灰白色,鬃毛则是如同漂白过一般的纯白,桀骜不驯地根根竖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前两侧——并非独角,而是两支弯曲、粗壮、尖端锐利的深黑色山羊角!他穿着一件看起来饱经风霜、却意外合身的鲜红色长外套,此刻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当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时——那并非小马常见的圆瞳,而是如同山羊般横向的、狭长的、闪烁着暗红色幽光的竖瞳!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几分不爽,还有几分……玩世不恭?
“嗨!你们!”他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磁性,语调却有点吊儿郎当,“开车不看路的吗?撞到人了知不知道?很疼的!虽然我是个恶魔……”他拍了拍红外套上的灰,似乎想强调自己的身份,“……但也只是个混血的!很脆弱的!赔钱!精神损失费加医疗费!”
“恶魔”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卢克斯的耳膜!
她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眼前这个长着山羊角、山羊瞳、自称恶魔的生物,在她眼中瞬间与所有黑暗的过往划上了等号!危险!必须清除!(刻板印象就像我对黑人一样)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卢克斯眼中寒光爆闪!她猛地将油门推到极限!
嗡——!!!
星空号的引擎发出狂暴的怒吼!巨大的铲子带着被撞凹的痕迹和未散的烟尘,如同一头发狂的钢铁巨兽,朝着路中央那个揉着脑袋、还在抱怨的混血恶魔狠狠撞了过去!速度瞬间飙升到180公里每小时!狂暴的气流卷起地面的落叶和尘土!
“喂喂喂!还来?!”自称但丁的恶魔怪叫一声,山羊瞳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反应快得惊人!他并未选择硬抗,猛地蹬地,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向后空翻,险之又险地擦着铲子的边缘避开了这凶悍的冲撞!巨大的风压吹得他红色外套猎猎作响。
砰!砰!砰!
卢克斯一击不中,毫不迟疑!她操控着庞大的星空号,如同驾驭着一头灵活的钢铁凶兽,在狭窄的林间空地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急转和倒车,巨大的铲子带着千钧之力,一次又一次地朝着那灵巧闪避的红色身影猛撞、碾压!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震颤,树木簌簌发抖!林间的鸟兽早已被惊得四散奔逃。
“卢克斯!停下!太危险了!”特里克西在车厢内焦急地大喊,被剧烈的晃动甩得东倒西歪。
“爸爸!打坏东西!”克斯特则扒着车窗,紫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外面那个灵活闪避的红色身影,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对卢克斯的盲目信任。
但丁像只滑溜的泥鳅,在狂暴的钢铁风暴中辗转腾挪。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撞击,山羊瞳里的玩味渐渐被一丝凝重取代。这开车的雌驹……杀气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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