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蒂亚的金库馈赠是实实在在的。特里克西的储物蹄环如同连接着无尽宝藏的异次元口袋,成堆的金条、罕见的宝石、甚至……几本装帧精美、画面朦胧梦幻、主角赫然是月之公主露娜的写真集(来源成谜,特里克西翻到时差点把蹄环扔出去)——都无声地宣告着她们无需为生计奔波的现实。卢克斯对此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种“现实”吸引住了。
森林归来的那个夜晚,冷汗浸透了他的皮毛。梦中不再是泥潭,而是冰冷的金属反光,是震耳欲聋的爆鸣,是枯枝在弹丸下炸裂的碎屑,以及……那对在阴影中弯曲、如同诅咒具象化的山羊角。恐惧,一种陌生而冰冷的感觉,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曾经面对神明也敢自残头颅激发潜能的暴君,此刻却被一个灰影、一把绝不该出现在小马利亚的“枪”吓得夜不能寐。白天,森林边缘那熟悉的沙沙声,以往是自然的低语,现在却让他绿色的小耳朵警觉地竖起,深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
特里克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紧绷。她看着卢克斯坐在窗边,无意识地用蹄尖敲打着地板,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屋外每一片晃动的树叶。她走过去,没有多问,只是用温暖的蓝色身躯轻轻贴住他略显冰凉的小小身体,下巴温柔地蹭了蹭他断角的根部。
“别怕,”她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像隔绝风雨的壁垒,“那只是个……意外。一个奇怪的家伙,一把更奇怪的玩具。我们离森林远点就是了。”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睛弯起,“想不想去体验点真正的小马利亚特色?保证……没有山羊角,也没有会喷火的铁管子。”
卢克斯抬起头,眼中的惊惧尚未完全褪去,但被特里克西话语里的轻松和承诺吸引。“……什么特色?”
“踢苹果树!”特里克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驱散阴霾,“让那些顽固的果子乖乖掉下来!很解压的!”
甜苹果园弥漫着阳光和果实的芬芳。苹果嘉儿正套着蹄套,对着一棵结满红玉般果实的苹果树施展她的家传绝技——“苹果嘉儿回旋踢”!砰!一声闷响,成熟的苹果如同雨点般噼里啪啦掉进树下铺好的软布里。
“呦呵!需要帮忙吗,两位?”苹果嘉儿擦擦汗,热情地招呼。
特里克西推了推身旁还有些拘谨的卢克斯:“我们想试试‘免费帮忙’踢苹果树!体验一下!”
“免费帮忙?”苹果嘉儿一愣,浓重的乡土口音带着纯粹的困惑,“哈?咱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说有客人专门跑来‘免费’干农活的!”她打量着特里克西(气质不像干活的)和卢克斯(体型更不像),挠了挠头,“成吧!只要别把咱的宝贝树踢折了就成!那边那棵‘金冠’,果子正熟呢!”她指了指旁边一棵挂满金黄苹果的树。
卢克斯被推到树下。他仰头看着金灿灿的果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小的绿色蹄子,再想想苹果嘉儿那势大力沉的回旋踢……这对比实在有点滑稽。一丝窘迫爬上他的脸颊。但特里克西鼓励的眼神就在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苹果嘉儿的动作。没有华丽的回旋,只是简单地后退几步,然后加速——冲!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力量,后蹄瞄准树干,用力蹬出!
咚!
声音远不如苹果嘉儿的响亮,力道也差得远。但神奇的是,树冠还是应声晃动了几下!几颗熟透的金苹果摇晃着,终于脱离了枝头,噗噗地掉落在树下铺开的软布上,发出沉闷而悦耳的声响。
“嘿!成了!”特里克西在一旁鼓掌。
卢克斯看着那几颗滚落的金苹果,一股奇异的成就感,混合着身体活动带来的微热和畅快,瞬间冲淡了盘踞心头的恐惧阴影。他忍不住又试了一次!咚!这次力道更足,掉下的苹果也更多了。
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冲刺时,一段旋律,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自然而然地飘出了他的嘴唇。他用蹄子有节奏地敲打着树干为自己打着拍子,哼唱起来:
Seven lonely days make one lonely week (七个孤独的日子汇成孤独的一周)
Seven lonely nights make one lonely me (七个孤独的夜晚造就孤独的我)
Ever since the time you told me we were through (自从你说我们结束了)
Seven lonely days, I cried and I cried for you… (七个孤独的日子,我为你哭泣,哭泣…)
Oh, my darlin’, you were cryin’, whimper and sighin’ (哦,亲爱的,你在哭泣,呜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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