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利亚某个宁静海岸边的小别墅——按照卢克斯“不能太贫穷”的标准购置的临时据点。远离王城,远离纷争,本该是疗愈的港湾。
一个绿色身体蜷缩在客厅铺着厚厚软垫的窗台上,紫色的鬃毛有些凌乱。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令人发狂的痒。不是皮肤的痒,是灵魂深处对某种东西极度的渴求在尖叫!
“呃……一个一个一个(悲)”卢克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牙齿死死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他的断角根部不受控制地泛起微弱的、带着贪婪意味的幽绿光芒,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每一次压制,都带来一阵更强烈的反噬,如同万蚁噬心。他用力抓挠着自己的前臂,绿色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想吸……好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力量充盈、飘飘欲仙的感觉……特里克西的味道……不行!绝对不行!
“特里克西……”卢克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掩饰的痛苦,他看向正在厨房准备茶点的蓝色独角兽,“我……我感觉浑身痒痒的……好难受……”
特里克西放下茶壶,快步走过来,蓝眼睛里充满了忧虑。她坐到卢克斯身边,伸出右前蹄,轻轻抚平他鬃毛的凌乱,动作温柔:“我知道,我知道很难受。忍一忍,会过去的。”她看着卢克斯眼中那抹挣扎的猩红,心沉甸甸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时好时坏,每次发作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安抚方法——拥抱、低语、转移注意力、甚至玩骰子游戏——但那种源自魔法本源的成瘾性,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难以压制。
“我想……去找暮光。”特里克西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她见多识广,对魔法研究最深,或许……或许她知道怎么帮你彻底摆脱这个。”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希望了。
卢克斯的身体猛地一僵,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深的痛苦淹没。他不想让特里克西离开视线!但他更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好……你去吧。我……我在家里呆着。”他努力想挤出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难受……好难受……”看着特里克西起身走向门口,卢克斯忍不住又呻吟出声,身体因为克制而微微发抖。
特里克西在门口停住,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蓝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心疼和坚定:“卢克斯,我出去一下,你待好了,哪里也别去!我马上回来!相信我!”说完,她不再犹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就是瞬移。
门关上了。
别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呃啊——!”当确定特里克西走远后,卢克斯再也控制不住,从窗台上滚落下来,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上痛苦地翻滚!那种深入骨髓的“痒”和空虚感瞬间放大到极致!他像一条离水的鱼,不停地扭动、抓挠,用头撞着柔软的沙发边缘(幸好是软的),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特里克西……特里克西……”
“暮光!暮光公主!”特里克西几乎是冲进了图书馆,顾不上礼仪,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哭腔。
正在巨大书堆后研究卷轴的暮光闪闪抬起头,看到特里克西狼狈焦急的样子,紫色的眼眸瞬间凝重起来:“特里克西?发生什么事了?卢克斯呢?”
特里克西语速飞快,声音颤抖着,将卢克斯使用生命摄取魔法对抗感染塞拉斯蒂亚后出现的强烈成瘾反应、那种对生命本源的病态渴望、猩红的眼眸、痛苦的挣扎……以及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他出来求助的情况,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暮光越听脸色越白,她猛地站起身,魔法光芒一闪,几本厚得吓人的、封面写着《禁忌魔法反噬论》、《魔力成瘾性与灵魂污染》、《生命本源掠夺的代价》的古籍悬浮在她身边。
“不好!”暮光的紫色瞳孔骤然收缩,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他一个人在家?!特里克西,我们必须立刻回去!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卢克斯,极度危险!不仅对他自己,对周围的一切生命都是!”
“什么?!”特里克西如遭雷击,蓝眼睛里瞬间被恐惧填满!她想起卢克斯埋在她鬃毛里时那种贪婪的嗅闻……她不敢再想下去!
“走!”暮光不再废话,独角亮起强烈的传送魔法光芒,瞬间笼罩了她和特里克西!
光芒一闪,她们出现在宁静的海滨别墅门口。夕阳的余晖将白色的墙壁染成暖金色,海风送来咸腥的气息,一切看起来平静美好。
但特里克西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别墅的大门……虚掩着!
“卢克斯!”特里克西尖叫一声,猛地冲了进去!
别墅内一片狼藉!客厅的软垫被撕扯开,羽毛散落一地。一个精致的玻璃观星仪被撞倒在地,摔得粉碎。窗台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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