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匀已站在演武场边的土坡上。他望着下方整装待发的三百七十名义军,每人腰间系着褪色的“镇北”红绸,手中兵器虽新旧不一,却擦得锃亮。王大刀扛着他那柄磨得发亮的鬼头刀走在最前,沈砚跟在侧后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地图,苏晚晴则站在他身侧,目光始终锁在他背上——那里还缠着昨日替周铁山挡刀时添的新伤。
“都听好了!”林匀拔高声音,松风剑斜指地面,剑鞘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越的响,“赵渊的南营囤着三十万石军粮,这是他养禁军的命根子。咱们今夜子时动手,三更前要烧光粮草,四更前必须撤回青阳镇!”
人群中传来低低的议论。王大刀扯着嗓子吼:“小世子放心!当年我在漠北烧鞑子的粮车,比这利索十倍!”几个年轻喽啰哄笑起来,气氛松快了些。
沈砚上前一步,将地图摊在石桌上:“南营地势西高东低,西南角是粮仓,东南角是马厩。我带二十人摸黑端掉岗哨,周叔带五十人断后路,晚晴姑娘和我娘子(苏晚晴)去放火烧粮,剩下的人……”他顿了顿,“剩下的人跟我冲粮仓,记住,只砸不抢,见粮就烧!”
苏晚晴望着沈砚,嘴角微扬——这个总把“义”字挂在嘴边的丐帮少东家,此刻眼里燃着的火,和林匀一模一样。
一、月黑风高 粮仓火起
子时三刻,汴京城外的南营地界笼罩在浓稠的夜色里。
林匀伏在一片荒草从中,听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声。他摸出怀中的铜哨,轻轻吹了两声。片刻后,东南方传来三长两短的回应——那是苏晚晴和沈砚得手的信号。
“动手!”
号令一出,三百义军如离弦之箭。王大刀的鬼头刀劈翻两个巡夜的禁军,周铁山带着断后队迅速堵死了营门。林匀则带着主力直扑粮仓,松风剑在夜色里划出银弧,专挑门闩、窗棂下手。
“砰!”粮仓的木门被撞开,里面堆得小山似的麻袋散发出陈米的香气。林匀反手甩出火折子,苏晚晴早备好的桐油桶滚了进来,火舌瞬间舔上草垛。
“杀!”粮仓外的禁军反应过来,提着刀冲过来。林匀挥剑格开两柄长枪,忽觉背后风声骤紧——是赵渊派来的“毒蝎子”!
那人身穿玄色劲装,手中一对判官笔泛着幽蓝,正是黑莲堂“毒蝎子”的标志性兵器。他冷笑一声:“林小爷,咱家等你多时了。”
二、生死相搏 战阵初成
毒蝎子的判官笔专攻穴位,招式阴狠。林匀举剑格挡,松风剑与判官笔相击,溅起火星。他这才惊觉对方内力浑厚,每一击都带着“腐骨毒”的腥气。
“小心!”苏晚晴从粮仓后绕出,袖中飞出三枚透骨钉,逼得毒蝎子回防。她趁机拽住林匀后领:“走!粮仓要塌了!”
两人刚退到营外,身后传来轰然巨响——粮仓的横梁被火焰烧断,整座建筑塌成一片火海。毒蝎子怒喝:“竖子敢尔!”挥笔刺向苏晚晴心口。
林匀瞳孔骤缩,松风剑脱手飞出,却在半空中划了个圈,精准挑开判官笔。这一招是他昨日参悟静玄大师所授“侠心剑诀”时突然想到的——以前他总想着“杀人”,如今却懂了“护人”。
“好剑法!”毒蝎子退后两步,眼中闪过忌惮,“但你救不了这些人!”他吹了声尖哨,十道黑影从营帐后窜出,正是黑莲堂十大高手。
林匀握紧重新入鞘的松风剑,望向正在厮杀的义军。他们虽人数占优,却因缺乏章法被高手牵制。他忽然想起静玄大师说的“战阵如剑势,气合一处方能破敌”。
“所有人听我号令!”林匀跃上一辆装满粮草的板车,松风剑直指苍穹,“剑指东方,列三才阵!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
义军本是乌合之众,此刻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迅速结成阵势。王大刀的鬼头刀劈在最前,周铁山的铁鞭护住侧翼,沈砚带着丐帮弟子抛出飞爪扰乱敌阵。林匀的松风剑时而如游龙穿花,时而如猛虎下山,每一次挥剑都精准点在阵眼的要害。
三、火光照天 侠骨初显
毒蝎子见势不妙,双笔合璧攻向林匀心口。林匀不闪不避,松风剑突然化作漫天剑影,竟将双笔缠住。“侠心即剑心!”他大喝一声,松风剑脱手而出,剑柄正中铁鞭的环扣。周铁山会意,铁鞭如灵蛇出洞,将毒蝎子卷上半空。
“噗!”毒蝎子摔在地上,判官笔已断了一支。他望着林匀,又看看周围严整的义军阵势,终于踉跄着逃了。
黎明时分,南营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三十万石军粮化为灰烬,赵渊的禁军元气大伤。义军带着伤员撤回青阳镇时,百姓夹道相迎,有人端来热粥,有人举着灯笼喊“寒锋义军”。
林匀坐在演武场的石凳上,看着苏晚晴为他包扎手臂的伤口。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笑得很轻快:“你今日,像个将军了。”
远处传来王大刀的吆喝:“小世子!沈公子说要去联络淮南盐帮,庆功宴得等他们回来再摆!”
林匀望着篝火渐起的营地,又看了看怀中父母留下的虎符。虎符冰凉的触感里,他忽然读懂了静玄大师最后的话——“侠之大者,不是独善其身,是护着更多人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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