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匀驾着快船,顺黄河逆流而上。
船桨划破浊浪,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青衫。左肩的箭伤虽经周清欢包扎,仍隐隐作痛,但他顾不得这些——黑莲堂的追兵随时可能追来,他必须尽快找到漠北军械的源头,将证据送回潼关。
“前面有船!”船家突然惊呼。
林匀抬头,见上游漂来七八艘黑帆船,船头站满持刀的壮汉,为首一人八字胡,腰间悬着柄九环刀,正是黄河帮的帮主“铁螯”王三。此人早年靠劫掠商船发家,近月来突然与黑莲堂勾结,成了对方的“水路鹰犬”。
“林小友,好兴致啊!”王三站在船头大笑,“黑莲堂大当家让我带话——把你身上的密信、军械,连带着脑袋,一并留下!”
林匀握紧剑柄:“王帮主,你可知这些军械是要送给漠北鞑子的?你助纣为虐,不怕遗臭万年?”
“遗臭万年?”王三撇嘴,“能换几箱黄金,老子乐意!”他挥了挥手,“给我打!”
七八艘船如饿狼般围拢,刀光剑影瞬间笼罩河面。林匀长剑出鞘,松风剑法化作一道匹练,逼退冲在最前的两名水手。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有船只优势,渐渐将他逼至河中央。
“林匀!接住!”
一声清喝传来。林匀抬头,见岸边飞来一支竹篙,精准点在他船尾。竹篙上绑着个油纸包,正是沈砚惯用的“听风竹”——这是他们在龙门渡约定的暗号,意为“援军将至”。
林匀心下稍安,剑势更疾。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一名水手近身,待其举刀劈来,突然旋身抽剑,剑锋划过对方手腕,鲜血溅入河中。那水手惨叫落水,船身顿时倾斜。
“好手段!”王三眯起眼,“难怪黑莲堂要追杀你。”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铁蒺藜,屈指弹出!
铁蒺藜破空而来,带着破风之声,直取林匀咽喉!
林匀侧身避开,却见铁蒺藜撞在船舷上,竟炸出火星——竟是淬了火药的暗器!
“小心!”
岸边传来一声娇喝。一道白影掠过,苏晚晴竟驭马追到了岸边!她手持短刀,借着马速掷出,精准挑飞铁蒺藜。
“晚晴?你怎么来了?”林匀又惊又喜。
“我跟清欢姐分头引开追兵,绕到了上游!”苏晚晴翻身下马,短刀在掌心旋转,“沈砚去调渔船了,我们先解决这些杂碎!”
两人并肩而立,林匀主攻,苏晚晴辅助。松风剑与短刀配合默契,剑光刀影间,又有两名水手落水。王三见势不妙,挥刀大喊:“撤!去上游据点报信!”
黑帆船如潮水般退去。林匀喘着气,望着苏晚晴被河水打湿的发梢:“你怎么这么莽撞?”
“我若不来,你早成了刺猬。”苏晚晴白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我从王三船上顺了样东西——这是他们与黑莲堂的往来账册,记着每月运送军械的数量和路线。”
林匀展开账册,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七月十五,洛阳广源仓库交货;八月初三,潼关……”他心头一紧,“八月初三,潼关要送一批更精良的弩箭!”
“走!”苏晚晴拉起他,“我们去潼关截住这批货!”
二、渔火夜话
二人连夜赶到潼关,寻了家临河的“渔火客栈”落脚。
沈砚已在等他们,怀里抱着个酒坛:“我找了几个相熟的渔民,说潼关码头的‘飞鹰帮’最近在帮黑莲堂运货。这帮人原是黄河上的水匪,被黑莲堂收编了。”
苏晚晴将账册拍在桌上:“王三的船队每月十五去洛阳,八月三要去潼关。我们得在货上岸前截住。”
林匀盯着地图:“潼关守备森严,官府也有巡逻。硬闯怕是不行。”
“我有办法。”沈砚喝了口酒,“飞鹰帮的老巢在潼关外的‘鹰愁岛’,岛上有个秘洞,是他们藏赃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摸过去,先端了老窝,再引他们出来。”
“不行。”苏晚晴摇头,“太冒险。万一打草惊蛇,货还是运走了。”
正争执间,客栈外传来脚步声。
“林公子,苏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
门帘掀开,走进来个白发老者,身穿粗布短打,腰间挂着个鱼篓。林匀瞳孔微缩——这老者的步法,竟与当年镇北王府的护卫如出一辙!
“您是……”林匀试探道。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张沟壑纵横的脸:“老奴是镇北王府的旧部,姓赵。当年王府出事,我护着小世子(苏晚晴)逃出,后来见小姐被丐帮收养,我便隐姓埋名,在黄河上打鱼。”
苏晚晴猛地站起:“赵叔?您还活着!”
赵老汉抹了把泪:“小姐,老奴找了你二十年。当年王爷临终前,曾交给我半块虎符,说若有一日小姐归来,便将此物交付。还有……”他从鱼篓里掏出个铁盒,“这是王爷生前写的密信,说黑莲堂的大管家,原是王府的账房先生!”
林匀接过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封血书:“黑莲堂内鬼,乃当年管账先生陈九,现掌‘天字账房’,专司转移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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