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踏破万莲庵 第69章 面圣惊变 忠奸难辨

冰蚕的寒气在林匀体内化开，如春日融雪，顺着经脉流淌。他胸口的剧痛已然消失，只余一丝虚弱，但心脉的运转已大为顺畅。静坐一日后，他已能下床走动。

“你的‘侠心’护住了心脉根基，冰蚕只是拔除余毒的引子。”周清欢一边为他包扎手臂上的新伤，一边说道，“但你内力损耗太大，还需静养七日，方能恢复七成。”

林匀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封名单上。名单由赵忠信呈上，字迹虽已泛黄，却记录着二十年前朝中与黑莲堂勾结的官员姓名，其中不乏如今位高权重之人。

“这些人，是当年构陷我父母的帮凶。”林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也是如今莲主在朝中的靠山。”

赵忠信在一旁沉声道：“王爷当年便知，此案牵连甚广，远超武林范畴。他让我将名单交给可信之人，静待时机。如今，时机到了。”

林匀握紧名单，沉声道：“我们不能再等。我要立刻面圣，将这些证据呈给当今陛下。”

一、夜探紫禁城

夜色如墨，京城却并未沉睡。

寒锋小队与赵忠信带来的十余名镇北王府旧部，齐聚在南城一处僻静的宅院。这里曾是王爷府的一处别院，如今成了他们的秘密据点。

“潜入皇宫，拿到陛下的亲笔御批，将这份名单公之于众。”林匀摊开一张简易地图，上面标记着通往干清宫的几条密道，“赵伯，你的人熟悉宫中地形，可负责外围接应。”

赵忠信指着地图上一处标红的宫墙：“这里是御膳房的库房，守卫相对松懈。我们可以从这里挖地道潜入，直达干清宫后的偏殿。”

沈砚补充道：“我打探过，近日宫中戒严，但为了准备秋狝大典，御膳房人手不足，是最佳时机。”

苏晚晴易容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太监，检查着藏在袖中的迷香粉：“我负责引开巡逻的太监。”

计划周密而大胆。林匀看着眼前的伙伴，心中豪情与压力并存。这不仅是为了父母的清白，更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不再受奸佞所害。

二、御书房对峙

三更梆子响过，紫禁城笼罩在寂静之中。

地道里阴暗潮湿，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上挖掘。半个时辰后，苏晚晴在宫墙的另一端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们穿过杂草丛生的假山，避开巡逻的侍卫，最终抵达了干清宫后的偏殿——皇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御书房。

殿门虚掩，里面灯火通明。林匀示意众人在外接应，独自一人闪身而入。

御书房内，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年轻人正背对着他，临窗而立。他身形挺拔，面容与林匀有几分相似，正是当今天子，李昭。

“你来了。”

李昭并未回头，声音平静无波。

林匀心头一凛，知道自己已被发现。他朗声道：“草民林匀，参见陛下。今夜冒死闯宫，只为呈上一份关乎江山社稷的证物！”

他将镇北王府的虎符与那份名单放在御案上，退后一步，拱手道：“二十年前，镇北王府蒙冤，皆因奸佞勾结黑莲堂，意图构陷忠良，毒杀陛下，扶持傀儡。此乃当年密信残片与勾结名单，请陛下明察！”

李昭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虎符与名单上，久久不语。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三、帝王心术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李昭终于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林卿家，你可知，若依此证物，朝中半数重臣都需下狱？”

“陛下若为天下苍生计，自当大义灭亲！”林匀不卑不亢，“奸佞不除，国无宁日！”

“大义灭亲？”李昭忽然冷笑一声，走上前，拿起那份名单，“你可知，你口中的‘奸佞’，有些是跟着先皇开疆拓土的元勋宿将，有些是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的能臣。你手中的名单，真的能分清谁是忠，谁是奸吗？”

林匀语塞。名单上的人，他大多不识，只能凭父亲留下的记载判断。

“朕登基十年，励精图治，国库充盈，边患渐平。”李昭将名单轻轻放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匀，“你一来，就要朕自断臂膀，动摇国本。林匀，你是在为天下，还是在为你自己的私仇？”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林匀心上。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忽然觉得，这个人远比莲主更加复杂，也更加可怕。

四、侠骨难全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有刺客！”是禁军统领周鸿的声音。

李昭眉头一皱，对林匀道：“看来，你的朋友们还是来了。此事，你先回避。朕自会处理。”

他拍了拍手，两名大内侍卫走进来，示意林匀跟他们走。

林匀没有反抗，他知道此刻硬闯只会坏了大事。但他走出御书房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李昭的背影。那个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无比孤寂，也无比陌生。

他被带到了偏殿，很快，沈砚、苏晚晴、周清欢与赵忠信也被尽数拿下，押了进来。

周鸿满身血污地走进来，跪在李昭面前：“陛下，臣救驾来迟！已尽数擒获刺客！”

李昭的目光扫过一脸悲愤的众人，最终落在林匀身上：“林匀，你还有何话要说？”

林匀看着周清欢等人，又看了看一脸肃杀的李昭，忽然明白了。

这场面，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他以侠心度君子之腹，却忘了，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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