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匀的身影掠入丐帮洛阳分舵时,檐角的铜铃正被夜风吹得叮当响。
他怀里的虎符用粗布裹了三层,却仍掩不住那股沉郁的青铜气。周清欢正在厅中擦拭“玉女剑”,见他进来,剑锋一顿:“虎符找到了?”
林匀点头,将布包摊在桌上。烛火下,半块麒麟纹虎符泛着幽光,与他怀中另一块玄铁令(从鬼面护法身上摸到的)严丝合缝——正是当年镇北王的调兵符。
“当年镇北王遇害,虎符失踪。”沈砚从门外闯进来,腰间酒葫芦还挂着露水,“我查过京中密档,禁军统领顾昭当年是镇北王的亲卫,后来突然调任京城……”
周清欢指尖拂过虎符边缘的缺口:“这缺口我认得。三年前洛阳黑帮火并,我师父捡到过半块虎符残片,说是从一个戴青铜鬼面的死人身上掉的。”她抬头看向林匀,“鬼面护法,当年是顾昭的贴身校尉。”
林匀握紧拳头:“顾昭勾结黑莲堂,用虎符调镇北军残部,再借黑莲堂之手灭口,最后嫁祸我父母……”
“不止如此。”苏晚晴掀帘而入,鬓角沾着草屑,“我在京城跟踪黑莲堂余党,发现他们与户部侍郎陈默勾结。陈默借着赈灾之名私吞银粮,黑莲堂负责运赃,所得钱财全进了顾昭的私库。”
她甩出一叠染血的账本:“这是我在陈府暗室找到的,每笔赃款都记着‘顾’字暗号。”
沈砚翻了两页,倒抽冷气:“这数目……够养十万死士!”
周清欢拔出玉女剑,剑尖挑起虎符:“顾昭明天要去校场阅兵。林匀,你持另一半虎符去,他若敢动手,便是坐实谋逆。”
“我去。”林匀将虎符贴在胸口,“他欠我父母的血,该还了。”
子时的京城飘着细雪。
林匀裹着夜行衣,伏在禁军营外的老槐树上。营门挂着两盏红灯笼,映得雪地一片猩红——那是顾昭的亲兵在巡夜,腰间佩刀皆刻着“顾”字。
他摸出玄铁令,正是虎符的另一半。当年镇北王的调兵令本是一体,被顾昭生生劈开,各执一半。
“什么人!”
巡夜兵的暴喝惊破夜色。林匀足尖一点,如狸猫般掠上营墙。玄铁令在他掌心发烫,竟与营门上的虎符锁孔严丝合缝——“咔嗒”一声,锁开了。
中军大帐里,顾昭正对着沙盘冷笑。案上摆着半块虎符,与林匀怀里的玄铁令凑成完整的一块。
“来得正好。”顾昭转身,手中长枪直指林匀,“你父母的密信,是我仿的;镇北王的死,是我派的杀手;连黑莲堂的莲主……”他忽然大笑,“都是我养的狗!”
“为什么?”林匀握紧松风剑。
“因为镇北王的兵权!”顾昭枪尖挑落帅印,“当今圣上年幼,我要这十万边军,清君侧,坐龙庭!”
话音未落,枪如游龙刺来。林匀旋身避开,松风剑挽了个“穿云”,挑开枪杆。顾昭久经沙场,枪法大开大合,招招致命。林匀的“松风三式”本就刚柔并济,此刻融合静玄所授的“侠心”,剑势愈发圆融——不贪攻,不冒进,只守不攻,专等顾昭露出破绽。
三十招后,顾昭额头见汗。他忽然变招,长枪脱手掷出,直取林匀心口。林匀不闪不避,松风剑“铮”地刺入枪杆,内力灌注,枪杆寸寸断裂。
“你输了。”林匀的剑抵住顾昭咽喉。
顾昭惨笑:“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朝堂里的老鼠……”
他的话被破门声打断。周清欢与沈砚冲进来,身后跟着数百丐帮弟子,手举火把,喊声震天:“拿住反贼!”
顾昭望着满帐火光,忽然泄了气:“你们……早知道?”
“从你在黑风岛动手开始。”林匀收起剑,“江湖的债,该清了。”
晨光穿透雪云时,顾昭被押往刑部。林匀站在午门城楼上,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怀里的虎符早已没了温度。
苏晚晴递来一碗热粥:“陈默那边,丐帮已经联合御史台弹劾,圣上下旨抄家了。”
“好。”林匀喝了口粥,暖意漫到四肢百骸,“黑莲堂没了顾昭撑腰,该瓦解了。”
周清欢走过来,替他理了理衣襟:“师父说,等你处理完这摊子事,回终南山一趟。”
林匀望着城下熙攘的人群,忽然笑了:“该回家了。”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却觉得踏实——因为怀里有父母的虎符,身边有并肩的兄弟,眼前是即将到来的太平。
江湖的路还长,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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