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停下脚步,看着刘姐,沉声将省城发生的事情,以及她做出的承诺简要说明。
刘姐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十倍赔偿?还要让出百分之五的利润?”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的货明明没问题啊!”
她的声音冷静。
“刘姐,布料没问题,我们的生产工序更没问题。”
“问题,就出在这批货从生产线上下来,到装车运走之前的这段时间里。”
刘姐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你的意思是……厂里出了内鬼?”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惊雷,劈得刘姐脑子嗡嗡作响。
晴光服装厂的工人,大多都是附近村镇的,沾亲带故,谁会干这种自毁饭碗的缺德事?
苏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刘姐,从衣服做好到打包入库,再到装车,这个过程有谁能一直接触到所有货物?”
刘姐努力回忆着,嘴里喃喃道:“打包是几个手脚麻利的媳妇子,入库和看管仓库的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看来你也想到了,问题就出在,有人让它‘变得’有问题。”苏晴眼神锐利,“刘姐,厂里最近进的新工人,有几个?名单和资料立刻给我。”
刘姐慌忙跑去拿入职登记表,手都有些发抖。
苏晴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扫过车间。
她必须在三天之内,把那个藏在工厂里的鬼,给揪出来!
这不仅关乎百万赔偿,更关乎工厂的生死和她的清白!
刘姐拿着登记表跑回来。
苏晴接过,目光迅速扫过,最后落在了登记表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上。
小刘。
她想起了刘姐昨天还跟她提过,这个隔壁村的小伙子,以前有点懒。
一个懒散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愿意进厂干又苦又累的活?
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苏晴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走到刘姐身边,指着那个名字,看似随意,实则语气凝重地问了一句:
“这个小刘,是你亲自招进来的?他进来之后,表现如何?”
“他表现还可以呀,就是偶尔可能有时注意力不够集中,其他看起来也还算正常。”
刘姐如实道。
苏晴闻言。
那就有些难办了。
整个厂区,几十号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
对方既然敢做,就一定抹掉了痕迹。
三天之内,怎么从这几十号人里,把那个隐藏至深的鬼揪出来?
直接挨个盘问,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起工人们的恐慌和猜忌,让整个工厂人心惶惶。
这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难题。
首先把之前的二十多个老员工排队嫌疑。
那就剩下最后面进来的几个人了。
苏晴想到最后进来的几个人的名单。
冷静地分析。
王浩要对她产品下手,就得买通他们为他做事。
而最重要的就是。
钱。
能让对方冒着坐牢的风险,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年代,一个普通人突然得到一笔巨款,会怎么处理?
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还债。
尤其是赌债。
一个好赌的人,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只有被债主逼到绝路时,才会铤而走险。
想到这里,苏晴的思路豁然开朗。
她叫来了门外的其中一个保安。
“去镇上所有能打牌、能赌钱的地方打听一下,问他们有没有认识这名单上的几个人。”
一个小时后。
保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苏老板,查到了!”
一句话,让办公室里凝滞的空气瞬间流动起来。
苏晴猛地抬头,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镇上那几个牌馆我都问遍了!”
保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他们都说,名单上的那个小刘,前科累累,是牌桌上的老赖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前两天还被债主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
刘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站不稳。
“可…可是……”
保安没理会刘姐,继续对着苏晴报告。
“最关键的是!今天一早,他还清了镇上最大一笔赌债,足足两千块!”
“现金!好多人都看见了,说他阔气得很!”
两千块!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只有几十块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一个懒散好赌,被债主追得满街跑的混子,一夜之间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笔钱?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惊雷,劈得刘姐脑子嗡嗡作响。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心介绍来的老乡。
竟然是条喂不熟的毒蛇,差点毁了整个工厂,毁了苏晴丫头!
“我……我对不起你,苏老板……”刘姐满是悔恨和自责,“我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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