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是怕你亏……”
林涛是个实诚人,他是真觉得这事儿悬。
“亏不了。”苏晴笑了笑,将那两张稿纸轻轻推到林涛面前,“除了买布,这两张图纸,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也是咱们长期合作的诚意。”
“刚才说的那个价,这两款衣服的版型,归你了。”
林涛疑惑地接过来。
第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了一下。
纸上画的不是什么复杂的款式,但那种线条的剪裁,那种领口和袖口的独特设计,是他从未见过的。
一种说不出的时髦感扑面而来,既有港式的洋气,又保留了当下的端庄。
“这……”林涛是个懂行的,毕竟家里是做纺织起家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就两张纸的含金量,“全都是你想出来的?”
“嗯。”苏晴没多解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头发花白。
背有点驼,但眼神却锐利得像鹰。
那是林涛的父亲,林震山,这一片纺织圈子里的老把式。
“爸?您怎么来了?”林涛赶紧迎上去。
林震山没理儿子,径直走到货架旁。
伸手摸了摸那些被苏晴定下的积压布料,又看了看桌上的协议和图纸。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得有些压抑。
林涛心里打鼓,怕老爹骂自己败家,也怕老爹骂苏晴不懂行。
谁知,林震山拿起那张图纸看了许久,那双枯瘦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看向苏晴:“丫头,这图,是你画的?”
苏晴不卑不亢地点头:“是。”
“好!好一个后生可畏!”林震山突然大笑起来,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涛子,你这回是遇上贵人了!”
“这哪里是废布,配上这图纸,这就是印钞机!”
林涛愣住了。
林震山转过身,对着苏晴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丫头,这仓库里的货,你拿走。”
“以后你要什么料子,只要我林家有的,优先供你!”
“涛子,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多跟苏老板学着点,这才是做生意的眼光和魄力!”
苏晴微微欠身,笑容得体:“林伯父过奖了,互利互惠罢了。”
林涛震惊不已,他之前在父亲面前夸过好几次苏晴,他都是不相信的。
他这才第一次见苏晴,就给了如此高的评价。
...
走出仓库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苏晴手里捏着签好的合同,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第一步棋,走稳了。
接下来,就是回家。
想到家里那个人,苏晴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
是红烧肉的味道,还夹杂着辣椒炒肉的辛辣。
那是独属于这个年代的、实实在在的幸福味儿。
狭窄的厨房里,水蒸气弥漫。
男人系着那条不怎么合身的碎花围裙,高大的身躯在低矮的灶台前显得有些委屈。
他手里拿着锅铲,动作却熟练得很,正在给锅里的肉收汁。
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
硬朗冷峻的眉眼,在看到苏晴的那一瞬间,瞬间柔和了下来,像是冰雪消融。
“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洗手,马上就能吃了。”
苏晴看着他,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谁能想到,在外人面前冷面煞神一样的张营长,在家里竟然是这副模样。
苏晴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隔着薄薄的军衬,能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和结实的肌肉线条。
“累不累?”苏晴轻声问。
张志远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锅。
大手覆盖在苏晴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不累,你在外面跑了一天,才累。”
“去坐着,最后一道汤好了就行。”
两人围坐在小方桌前。
灯光昏黄,却把这一方天地照得格外温馨。
张志远不停地往苏晴碗里夹肉,自己却只吃些边角料。
他话不多,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晴吃,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老公,今天布料的事办成了。”
苏晴扒了一口饭,兴奋地分享着喜悦。
“那批布拿下后,我有信心在省城的百货大楼打个翻身仗。”
“我相信你。”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做的,一定能成。”
就在这气氛正好,苏晴准备给张志远夹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时——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像是一把尖刀,瞬间划破了屋内的温情。
张志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脸上的柔情在刹那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特有的警觉和严肃。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点,这种敲门声,通常不代表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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