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啊,就是冲动,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呢。”
“等着看好戏吧!我赌她撑不过两个月!”
一时间,整个茶馆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苏晴要当“冤大头”的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从茶馆刮向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而另一边。
一整个上午,苏晴的摊位前都人来人往,准备好的几大桶串串,到中午就卖得七七八八了。
她正准备收摊,一个穿着干净的的确良衬衫、看起来像是坐办公室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有些犹豫地问道:“请问,你是苏晴吧?”
“是我,”苏晴擦了擦手,“想吃点什么?不过今天带来的都卖得差不多了。”
“不是不是,”女人连忙摆手,她四下看了一眼,才小声说:“我听人说……说你要买红星服装作坊?是真的吗?”
苏晴手上收拾碗筷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向她,心中诧异。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面对年轻女人的询问,她只是淡淡一笑:“是有这个想法。”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在别人看来,就等同于默认。
女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像是同情,又像是看傻子。
“那……那你可得想清楚啊,那个作坊……”
女人还想再劝,但看到苏晴平静无波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苏晴收好摊子,推着小车往回走。
一路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路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指指点点,那些毫不掩饰的嘲笑和怜悯。
“看,就是她。”
“啧啧,真是想钱想疯了。”
“可惜了,长得挺俊的个姑娘,脑子不好使。”
苏晴面不改色地走在这些目光和议论声中。
她早就不是上辈子那个会在意别人看法的苏晴了。
这些流言蜚语,对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噪音。
他们笑得越大声,等她成功的那天,他们的脸就会被打得越肿。
回到家,苏晴关上院门,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
生意火爆,一天就赚了将近三十块。
加上之前攒下的,和从赵桂花那里拿来的二百块,她手头的现金已经有了两千多块。
距离买下作坊还差得远,但这是她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所有的钱都整整齐齐地收好,放进了系统。
然后,她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锁好门,径直朝着镇西头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红星服装作坊的所在地。
流言已经传开,她再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心虚。
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去。
红星服装作坊的位置有些偏僻,周围都是些老旧的平房。
远远地,苏晴就看到了那栋灰扑扑的两层小楼,和院子里那根光秃秃的旗杆。
作坊的大门是两扇斑驳的铁门,其中一扇虚掩着,门上“红星服装作坊”几个红色油漆字已经剥落得不成样子。
门口没有传达室,也没有人看守,显得格外萧条。
苏晴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反而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斗志。
她伸出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此处的沉寂。
她一步一步,走进了这个在全镇人眼中的“龙潭虎穴”。
院子里杂草长了不少,墙角堆着一些废弃的布料和生锈的零件。
整个作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时,窗户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苏晴穿过院子,走向那栋两层小楼。
一楼是生产车间,几十台缝纫机蒙着厚厚的灰尘,整齐地排列着,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只有角落里还有两三个女工,正无精打采地踩着缝纫机,做着一些零散的活计。
缝纫机发出的“哒哒”声,在这空旷的车间里显得格外孤独。
看到苏晴这个陌生面孔进来,她们也只是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干活了。
苏晴没有打扰她们,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办公室和仓库。
她敲响了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疲惫不堪的声音。
苏晴推门而入。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两个文件柜,还有一套掉漆的沙发。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后,两手插在头发里,满脸愁容。
他头发花白,眼窝深陷,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这应该就是作坊的厂长,王建国。
听到开门声,王建国抬起头,看到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由得一愣。
“你找谁?”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哪个工人的家属。
“我找你,王厂长。”苏晴开门见山。
“找我?”王建国更加疑惑了,“你是……”
“我叫苏晴,我想买下你的服装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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