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声,被你们踩在脚底下,让我出门都抬不起头,这精神损失,怎么也得值个五十块吧?”
苏晴伸出两根手指,清晰地说道:“二百块。拿到钱,我就去派出所,跟警察说我们是家庭内部矛盾,我愿意接受调解。”
“拿不到钱,”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那就让苏强等着判刑吧。”
“警察同志说了,他是累犯,性质恶劣,少说也得关个一两年。”
“二……二百块?!”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赵桂花的头顶!
二百块!
那几乎是她大半辈子的积蓄!
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从苏晴身上刮下来,准备给苏强娶媳妇的钱!
要她的钱,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苏晴!你怎么不去抢啊!”赵桂花瞬间忘了求饶,本性毕露地尖叫起来,“你这是敲诈!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亲妈!”
“我早就不是你们苏家的人了,是你亲口说的。”苏晴淡淡地回敬道,“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
“明天早上我收不到钱,你就等着去监狱里看你宝贝儿子吧。”
说完,她站起身,看都懒得再看赵桂花一眼,转身就要进屋。
“等等!”赵桂花彻底慌了。
她看着苏晴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像门神一样站着的张志远,再想到还在局子里生死未卜的儿子……
二百块和儿子的一两年自由,哪个更重要?
这个选择题,让她心如刀割,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最终,对儿子的疼爱战胜了对钱财的吝啬。
“我给!我给你!”
赵桂花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
她颤抖着手,一层层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沓被捏得发毛发旧的零散钞票。
有一块的,五块的,最大面额的也只是十块。
她将那包钱砸在石桌上,吼道:“给你!现在可以去放了我儿子了吧!”
苏晴拿起那包钱,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张志远说:“我们走吧。”
张志远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赵桂花,然后护着苏晴走出了院子。
夜风吹来,苏晴捏着那包沉甸甸的钱。
那是她迟来的正义,是赵桂花欠原主的血汗钱。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深邃。
“张志远,谢谢你。”
张志远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苏晴,我今天在派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苏晴的心猛地一跳。
只听他继续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
***
警局里。
“苏强,你听好了!苏小姐这次愿意谅解你,是你运气好!”
“但你找人故意散播谣言,损失他人声誉,这是事实!”
“看在原告原谅你的份上,并且你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实质性的后果,这次对你只是进行批评教育!”
公安同志的声音洪亮又严厉,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苏强心上。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好吃懒做,不思进取,还把主意打到自己亲姐姐身上!”
“你对得起谁?以后再敢犯事,就不是在办公室里待着这么简单了!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了……”
苏强吓得两腿发软,声音都在发颤。
“大声点!”
“明白了!”苏强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赵桂花看着儿子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心疼得直抽抽,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知道,今天这事,是彻底栽了。
苏晴面无表情地在一份写着“治安调解协议书”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同志,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公安同志点点头。
苏晴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苏强和赵桂花一眼。
张志远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派出所,外面的空气清新了许多。
赵桂花在里面办完手续,领着魂不守舍的苏强出来时,只看到了两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二百块啊!
她的心都在滴血!
可看着身边失魂落魄的儿子,她再大的火气也只能憋回去。
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回家的土路在夜色中蜿蜒,四下寂静。
只有自行车轮碾过碎石的沙沙声,和着田野里远远近近的虫鸣。
张志远蹬着那辆二八大杠,苏晴侧坐在后座上,一只手轻轻扶着冰凉的铁质车架。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驱散了些许白日的烦闷。
道路不平,车身偶尔会轻轻颠簸一下。
在一次较为明显的晃动时,苏晴身体微微一倾。
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张志远军装外套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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