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闻言,眉头微蹙。
她听儿子提起过,苏晴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和重男轻女的母亲,没想到竟然找上门来了。
“原来是亲家。”林婉涵养极好,虽然心里不悦,但还是客气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少套近乎!”赵桂花冲了上来,指着林婉的鼻子骂道,“谁跟你是亲家!”
“你儿子那个小白脸,拐跑了我闺女!”
“我闺女现在是大老板,身家过亿!你儿子就是个吃软饭的!”
苏强接过话茬,抖着腿说:“听见没?那是我们苏家的钱!”
“现在我出狱了,手头紧。你们既然是亲家,那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张振邦被气笑了。
他这辈子,审过贪官,抓过悍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来要饭的。
“你们想要多少?”张振邦淡淡地问。
苏强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在空中晃了晃。
“五百万。少一分,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我就天天在村里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老张家出了个吃软饭的儿子,专门骗女人钱!”
林婉脸色发白。
她是读书人,一辈子体面,哪见过这种无赖阵仗。
“你们这是敲诈!”林婉气得声音发抖。
“敲诈?”苏强站起来,走到林婉面前,一口烟圈吐在她脸上,“老太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是赡养费!我是苏晴的弟弟,张志远既然睡了我姐,就得养我!”
“你!”林婉捂着胸口,退了一步。
张振邦上前一步,挡在妻子身前。
他那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脊瞬间挺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是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威压。
“年轻人,做人留一线。”张振邦声音低沉,“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苏强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但这老头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个死种地的,能有什么本事?
“哟呵?吓唬我?”苏强伸手推了张振邦一把,“老东西,骨头还挺硬?”
“信不信老子把你这把老骨头拆了?”
张振邦纹丝不动,像座山。
苏强推了一下没推动,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抄起旁边的铁锹,狠狠砸在石桌上。
“哐!”
火星四溅。
“给脸不要脸是吧?”苏强恶狠狠地吼道,“今天见不到钱,我就把这院子砸了!我看你们这把老骨头能扛几下!”
赵桂花也在一旁帮腔:“对!砸!不给钱就砸!反正我闺女有钱,赔得起!”
张振邦看着这对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母子,眼中的最后一丝怜悯消失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苏强,眼神冷得像冰窖。
“你会后悔的。”
苏强哈哈大笑:“后悔?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给我等着,明天我还来!不拿钱,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把铁锹往地上一扔,带着赵桂花扬长而去。
看着满地狼藉,林婉叹了口气:“老张,这……”
张振邦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志远吗?”
***
省城。
滨海市,云顶公馆。
这是整个城市最昂贵的住宅区,位于市中心最高点,俯瞰全城灯火。
客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
苏晴穿着真丝睡衣,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张志远坐在她旁边,正在削苹果。
苹果皮连成一条长线,薄厚均匀,没有断。
“给。”张志远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苏晴放下书,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脆多汁。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满是安宁。
这一年以来,晴天集团蒸蒸日上,那些曾经的麻烦似乎都远去了。
张志远依旧做着他的营长,只要休假就会接送她上下班,回家做饭,平淡得像杯白开水。
但只有苏晴知道,这杯水里藏着多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张志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
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接通电话:“爸,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苏晴也凑了过来,想要听听公公婆婆的声音。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张志远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张振邦的声音很平静,但作为儿子,张志远听出了那平静底下压抑的惊涛骇浪。
“志远,苏强出狱了。”
张志远的手指猛地收紧,苹果皮被掐断。
“他带着你岳母,找到了下湾村。”
“要五百万。说是你吃软饭,要赡养费。”
“还在院子里砸了东西,推了你妈一把。”
“你妈受了惊吓,血压有点高,吃了药刚睡下。”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苏晴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她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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