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蔬菜被胡乱地塞进另一个袋子,挤压得不成样子。
那几桶苏晴视若珍宝的秘制酱料,更是被他们粗暴地摇晃碰撞,盖子都松开了,浓稠的酱汁洒得到处都是。
锅碗瓢盆被他们叮叮当当地扔进一个大筐,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这已经不是偷窃,而是纯粹的发泄和破坏。
很快,原本整洁的仓库就像被蝗虫过境,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满地的污秽。
苏强看着自己的“杰作”,白天所受的屈辱仿佛都得到了宣泄,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
“走!”
他扛起一个最重的麻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让她明天开天窗!”
三个黑影,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第二天,清晨。
阳光穿透薄雾,给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苏晴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仓库门前。
当她掏出钥匙,却发现锁孔已经被暴力破坏时,她的心便沉了一下。
推开门。
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任何一个小本经营的生意人崩溃。
空空如也的货架,翻倒在地的桶盆,满地狼藉的食材和污渍。
空气中弥漫着酱料和尘土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那是她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全部家当。
是她每天凌晨起床,顶着星星去采购最新鲜的食材。
回来后又不知疲倦地清洗、穿串,忙碌到深夜的全部心血。
此刻,都化为了一片狼藉。
然而,苏晴的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平静。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被毁掉的心血,倒像是在欣赏一幅早已预料到的画面。
她的嘴角,甚至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苏强,你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也好。
省得我再费心,还要顾念那最后一丝可笑的亲情。
几乎就在她念头落下的瞬间,一个只有她能听见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准时响起。
【叮——】
【触发“绝地反击”模式。】
【检测到宿主遭遇恶意盗窃及财产破坏,损失评估中……评估完毕。】
【现提供以下反击方案:】
【A:息事宁人,报警处理,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B:私下警告,给予对方改过自新的最后机会。】
【C:雷霆一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其付出十倍代价。】
苏晴在心中,听着系统冰冷的陈述,脸上的笑容愈发森寒。
她甚至不需要思考。
当然是报警了,苏强这种不讲理的人,就应该让他进去好好劳改。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去了派出所报案。
从住处到镇上的治安队办公室,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但今天,路边的风景在她眼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晰。
卖早点的王婶掀开蒸笼,白色的热气腾腾升起。
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嬉笑着跑过,清脆的笑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可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她现在只要想到赵桂花知道她的好大儿被她送进局子的话,那画面不要太精彩。
也好。
就让这一切,做个了断。
治安队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桌上的搪瓷杯里飘出廉价茶叶的涩香。
苏晴走了进去,脚步声让男人抬起了头。
他看到一个年轻姑娘,长得极为漂亮。
但那双眼睛里的平静,却与她这个年纪格格不入,沉淀得有些骇人。
“同志,我报案。”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哭腔,没有愤怒的颤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男人正是治安队的队长,姓王。
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指了指对面的长凳。
“坐下说。发生什么事了?”
苏晴依言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她没有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的损失有多惨重,也没有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的委屈。
她只是用最精炼的语言,将仓库被盗、被恶意破坏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王队长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种恶意破坏的案子,比单纯的盗窃性质更恶劣。
“有怀疑的对象吗?”他问。
这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苏晴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
“同志,我怀疑是我弟弟苏强干的。”
王队长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他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讶异。
“亲弟弟?”
他确认道。
“你确定?”
处理过这么多邻里纠纷、家庭矛盾,他太清楚这里面的复杂了。
亲人间的指控,很多时候都是一时气话,最后又会因为血缘关系而不了了之,白费他们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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