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靴底碾过最后一块幽灯会令牌的碎片时,骨瓮里的金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青铜瓮,那些曾经缠绕着血丝的纹路,此刻正渗出淡青色的灵液,顺着指缝往掌心钻——这是灵脉彻底复苏的迹象。
“还有三里到黑风谷地界。”周烈叼着根草茎,重剑在肩上颠了颠,“刚才那拨探子说,坛主把所有黑袍人都召回谷里了,像是在守什么东西。”
林渊摸出母亲的灵脉图,指尖点在标注“阵眼”的位置。那里画着个小小的丹炉,旁边写着行小字:“煞聚则丹成,丹成则煞散。”他突然想起顾长老储物戒里的半张丹方,与图上的丹炉轮廓竟能拼合在一起。“他在等灵脉暴动,好炼‘煞丹’。”
“炼那劳什子玩意儿干啥?”周烈吐掉草茎,突然按住腰间的伤口——刚才为了截杀探子,被对方的骨针划了道口子,此刻正隐隐作痛,“能当饭吃?”
林渊从药囊里摸出颗清煞丹,塞给周烈:“比饭值钱。据说服下煞丹能瞬间提升境界,但代价是灵脉被煞气吞噬,最后变成只认杀戮的怪物。”他看着骨瓮里越发浓郁的青光,“坛主怕是撑不住了,才急着走这步险棋。”
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林渊下意识将骨瓮护在怀里,断剑反手出鞘。却见一道黑影从树后滚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竟是苏媚。
她肩头的伤口又裂开了,黑袍被血浸透,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玉佩:“我爹的笔记……在谷里的回音壁后……坛主设了‘九煞阵’,要献祭三千修士的精血……”
周烈刚要上前扶她,林渊突然按住他的胳膊。苏媚攥着玉佩的指节泛白,眼神却有些涣散,嘴角甚至带着丝诡异的笑——这模样,像极了被骨瓮残魂附身的傀儡。
“你爹的笔记里,第三页画了什么?”林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记得苏媚之前说过,她爹的笔记里有锁灵阵的弱点,但从未提过具体内容。
苏媚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林渊趁机将清煞丹弹进她嘴里,断剑快如闪电,抵住她后心的命门:“说!谁派你来的?”
“咳……”苏媚咳出口黑血,眼神渐渐清明,“是坛主……他用我爹的残魂威胁我……”她猛地拽开衣领,后心赫然印着个幽蓝色的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是‘子母煞’,他能通过印记操控我的行动……”
周烈看得直皱眉:“他娘的,幽灯会净玩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林渊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按在苏媚后心的印记上。母亲笔记里提过子母煞的解法:需以纯净灵脉之力暂时压制,但若想根除,必须毁掉母煞的载体。“印记的母煞在哪?”
“在……在坛主的骨笛里……”苏媚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渗出冷汗,“他说只要引你们进九煞阵,就放了我爹的残魂……”
林渊突然想起粉衣弟子残魂的话——琴弦里有灵脉图。他低头看向骨瓮,里面的青光正顺着苏媚的伤口往里钻,印记的颜色竟淡了些。“你爹的笔记,确实在回音壁后?”
苏媚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页烧焦的纸:“这是我偷偷撕下来的……上面画着九煞阵的生门,在……在第七座石碑的背面……”
林渊展开纸页,上面的字迹与母亲的笔记如出一辙,甚至连标注灵脉节点的符号都分毫不差。他突然明白,苏媚的父亲,当年定是与母亲并肩作战过的人。
“林渊,咋办?”周烈掂了掂重剑,“要不咱们先冲进去抢了骨笛,再毁阵?”
“不行。”林渊将纸页折好揣进怀里,“九煞阵以九个石碑为眼,每个眼都绑着修士当祭品,硬闯会伤及无辜。”他看向苏媚,“你爹的笔记里,有没有说怎么让阵眼失效?”
苏媚咬着唇回忆:“好像……好像提到过,用同源的灵脉之力,能暂时封住阵眼……”
林渊的目光落在骨瓮上。里面的青光已经凝成实质,隐隐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游动——那是青竹宗那些残魂的灵力,与黑风谷的灵脉本是同源。“有办法了。”
他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骨瓮上。母亲笔记里的血誓之法,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以我精血为引,召残魂之力,封煞阵,护灵脉——”
骨瓮突然腾空而起,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在半空化作个巨大的光罩,缓缓往黑风谷的方向飘去。苏媚后心的印记发出刺耳的嘶鸣,幽蓝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淡青色的灵脉纹路。
“母煞……在反抗……”苏媚捂着心口,“坛主发现了!”
远处的黑风谷突然传来一阵骨笛声,凄厉如鬼哭。林渊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九道黑气从谷口冲天而起,在空中织成个巨大的网,正往光罩上压。
“周烈,带苏媚去第七座石碑!”林渊的断剑指向谷口,“我去引开坛主,你们趁机破阵!”
周烈一把扛起苏媚,重剑在地上划出火星:“你娘的,可别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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