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林间小道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碎金。
风卷着落叶擦过鞋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明明是白日里该有的生机,却衬得周遭愈发寂静——这种静,像块湿冷的布,死死裹着古兰格的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攥着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刀身贴着腿侧,随沉重的脚步轻轻磕碰,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倒比远处偶尔掠过的鸟鸣更显突兀。
脑子里还乱着:椿眼底的错愕、那声“想成为你的执花”、还有此刻仍残留在指尖的、属于白色火焰的暖意……烦躁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刚要冒头,身侧便晃过一道血色虚影,熟悉的戏谑嗓音又响了
“你还是心软了不是吗?”
古兰格头也没偏,声音里好似淬着冰碴
“闭嘴。”
虚影绕到他身前,半透明的轮廓在光斑里忽明忽暗,像是在笑:“至少你现在比之前想开了不少——换作昨晚的情况,你早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这话像根针,戳中了古兰格心底最沉的那块地方。
他终于停下脚步,眉头拧成死结,抬眼看向虚影,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急切
“既然你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我?那些声音、那些碎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虚影的笑声淡了些,血色轮廓里透出点莫名的认真:“你要做的是走出自己的路,而不是跟着过去的脚印重蹈覆辙。”
它飘到古兰格身侧,与他并肩望着前方延伸的小道
“你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打转,椿也好,那个‘执花’也好,往后的事,该你自己选。”
古兰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堵了回去。
胸口的闷意还在,可刚才的急切却像被泼了盆冷水,慢慢沉了下去。
他没再追问,只是收起了刀,转身继续闷头往城内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像是想把这些杂乱的思绪甩在身后。
血色虚影望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片刻后,半透明的轮廓渐渐淡去,化作点点猩红光斑,随着风卷过落叶的轨迹飘远,最后彻底融入林间的光影里,没留下一丝痕迹。
林间又只剩落叶与风的声响。古兰格往前走了一段,下意识抬手按了按眉心,把那些翻涌的疑问暂且压进心底。
前方的小道尽头,已经能看见瀑布口的轮廓,还有隐约飘来的炊烟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像是想快点逃离这片让他心绪不宁的树林。
秧秧也在此时发来了通讯,炽霞在城内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现在正等着古兰格到商业街汇合。
古兰格回到城内时,靴底碾过落叶的碎响格外清晰,林间的纠葛还在心底搅成乱麻
连商业街的喧闹都没能冲淡半分——直到秧秧挥舞的手闯进视线,才勉强把思绪从椿垂泪的背影里拽出来。
“你来了,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秧秧迎上来,发梢被风糊在汗湿的额角
“有几个残星会的尾巴,解决了。还有……黑海岸的人。”
指节不自觉蜷起,像碰着块烫手的炭,他别开了脸
“是敌是友?你没受伤吧?”
秧秧往前凑了凑,担忧撞得他猝不及防。
古兰格深吸口气,将所有的烦心事统统压进心底
“我没事。你们呢?”
秧秧往旁侧指了指,话音刚落,炽霞的声音已传来
“古兰格,你来得正好!这家伙在商业街探头探脑,专找老人小孩打听!”
顺着她的手望去,一个白发男子站在街道上,剪裁利落的白外套衬得身姿挺拔,墨镜后的瞳孔藏着几分狡黠,活像只嗅觉敏锐的狐狸。
阿漂则是走上前来询问古兰格有没有受伤,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也是安心的点了点头。
“我是今巡尉炽霞,请配合,出示执业许可。”炽霞亮出终端
秋水先是一愣,随即苦着脸嚷嚷:“执……执业许可?噢!在下秋水,情报商人,漂游四海……”
话未说完,已被炽霞截住:“无证经营。”
他挠头晃着白发:“经营场所?情报商人要啥场所?小店诚信经营,还得过大陆最佳情报商人证书呢!”
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把炽霞噎得一哽。
阿漂抿嘴凑来:“看着倒不像坏人,就是嘴贫。”
炽霞:“无证经营。听你这么说,你们也没有固定的经营场所咯?”
“现在请你再出示一下组织机构认证。”
秋水摆出一副专业的模样:“小店诚信经营,明码标价,报酬给够,万事可谈!本店已连续多年获得大陆最佳情报商人证书……”
炽霞则是眯起眼睛:“没有明确规范的业务内容……那就是非法经营……”
“……”
炽霞:“那你们组织的相关负责人是谁?他的身份认证码总该有吧?”
秋水赶忙回答
“负……负责人?哦!我们的负责人来头可大了!”
“她是与我们这颗星球一同诞生的存在,是星球意志的化身,世间万物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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