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虹镇笼罩在一片安详的静谧之中。
窗外细雪无声飘洒,屋檐下悬挂的灯笼透出昏黄温暖的光晕,将飞舞的雪花染成点点碎金。
这本该是个宁静美好的夜晚,但对于回到住所的古兰格而言,却莫名有些如坐针毡。
果然,自己“招惹”来的“麻烦”,终究得自己来“安抚”。
自打回到房间,阿漂便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只留给他一个清冷沉默的侧影。
黑灰渐变的短发利落地束成马尾,却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被她不耐烦地别到耳后。
暗金色的眼眸低垂着,看着自己交叠放在腿上的手,周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不高兴,但我不说”的低气压。
古兰格知道,不能让这尴尬又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挪近了些,伸出手臂,试探性地、但又不容拒绝地,揽住了阿漂纤细却柔韧有力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这只显然在赌气的小黑猫整个儿拉进了自己怀里。
阿漂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象征性地挣动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后,便也顺势靠在了他胸前,只是依旧偏着头不看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默许了他的亲近,但不满的情绪依旧昭然。
“你呀你,” 阿漂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控诉,“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安分。这才认识多久?”
“长离可是今州的参事大人,令尹的恩师,身份、地位、才智、容貌…哪一样不是顶尖?你倒好……这么快就把人家的心给‘弄’到手了?”
古兰格被她这直接又带着点醋意的质问弄得有些尴尬,抬手挠了挠脸颊,白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讲。这次的事,大部分原因…恐怕还得归结于过去的一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
阿漂微微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白色小脑袋从阿漂手背的声痕中钻了出来。
“咕噜…”
阿布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古兰格,又看看脸色不虞的阿漂,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捂着嘴,发出促狭的笑声:
“~什么陈年旧事呀?依我看,就是古兰格一见到长离那样成熟优雅、身材又好得不得了的大姐姐,就神魂颠倒、走不动道啦!”
“难道阿漂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吗?”
它甚至飞到阿漂胸前,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爪子托着下巴,故作深沉地分析
“嘶——这么一对比,好像确实…长离的胸怀更‘宽广’一些,身材曲线也更…嗯,更‘惊人’一点。不过嘛!”
它话锋一转,试图找补,“阿漂你也有自己的特色呀!你看你这利落的身材,战斗起来多灵活!这线条,这力量感……哎嘿嘿……”
“阿!布!”
阿漂本就因身材被长离隐隐“压制”而有点在意,此刻被阿布这么“精准”地点评,还附带对比,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羞恼交加,金色的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古兰格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阿布那软乎乎的小脑袋瓜,指尖微微用力,眼眸眯起,语气冰冷:
“阿,布。你要是再敢多插一句嘴,我保证,接下来一周——不,一个月——你都别想再尝到我做的任何一道菜。”
“呜——!”
阿布瞬间怂了,“那、那、那个……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其实我相信古兰格这样做肯定有他深思熟虑的、不得已的、非常深刻的理由!我、我突然好困!我先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晚安晚安!”
话音未落,它便“嗖”地一声,以最快速度缩回了声痕之中,彻底没了动静。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雪落的细微声响。
赶走了捣乱的家伙,阿漂似乎更郁闷了,刚刚被挑起的敏感话题让她更加不愿抬头,只是默默地将脸更深地埋进古兰格的胸膛,只露出微微泛红的耳尖。
古兰格感受着怀中身躯传递出的别扭情绪,心中微软,手臂收拢,将她更紧地拥住,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说实话,”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开始收到她的信,还有后来被卷入这些事,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深入掺和。觉得麻烦,也觉得…没必要。”
他顿了顿,回想起蜃境中的经历,“可后面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阿漂在他怀里动了动,声音依旧闷着,但语气缓和了些:
“哦?所以呢?伟大的古兰格先生终于在幻境里英雄救美,然后旧情复燃——或者说,单方面被‘唤醒’了?”
古兰格无奈,知道不交代清楚,今晚是别想安生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阿漂靠得更舒服些,然后开始讲述蜃境中的经历。
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雪原,遇见那个粉白色头发、会使用不稳定离火、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到一路的庇护、教导、相处,以及最终在那个光之棋盘前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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