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想到的主意,源于他前世对“活字印刷”和“个性化定制”的模糊概念。当然,他不可能在宫中搞出活字印刷术,那太过惊世骇俗,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但他可以借鉴其“灵活组合”的核心思路,玩一个文字上的“花样”。
他知道容妃喜欢诗词,尤其钟爱皇帝偶尔兴致所致御笔亲书的诗词。但皇帝政务繁忙,能专门为妃嫔题诗的时候并不多。那么,如果他能为容妃“创造”一种独一无二的、专属于她的“诗集”呢?
他利用职务之便,从库房找来一些裁切整齐、质地优良的浣花笺,以及一些废弃的、质地较硬的卡纸。然后,他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他并没有自己写诗,那太过僭越,也容易露出破绽。他做的,是搜集整理皇帝近年来公开发表过的、或者流传较广的御制诗词中,那些辞藻华美、意境优雅、尤其适合描写女子或抒发情怀的句子。比如“云想衣裳花想容”、“名花倾国两相欢”、“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等等。
他将这些从不同诗作中摘录出的、脍炙人口的佳句,用他苦练多时、已然颇具风骨的楷书,一笔一划地、极其工整地誊写在那些精美的浣花笺上,每张笺纸只写一句。
然后,他用那些硬卡纸,裁剪成比浣花笺稍小一圈的、统一尺寸的卡片,作为“底板”。在每张底板的四角,他小心翼翼地用浆糊贴上极细的、卷成小卷的棉线。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将写有诗句的浣花笺,对应地覆盖在贴好棉线的卡纸底板上,轻轻按压,让棉线在浣花笺背面留下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凹痕印记。然后,他再用极细的针,沿着凹痕印记,在浣花笺上扎出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小孔。
这样,一张张独立的、写有单句诗词的“活页”便制作完成了。它们可以随意地排列组合,用丝线穿过那些小孔,系在底板上,形成一首首“新”的“诗词”。虽然这些诗词是拼凑而成,缺乏完整的意境和逻辑,但每一句都是皇帝御笔亲书的佳句,组合在一起,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尤其适合用来表达某种朦胧的情意或赞美。
福林精心挑选了数十个优美的句子,制作了厚厚一沓这样的“活页”。然后,他找来一个古朴雅致的紫檀木扁匣,内里用柔软的丝绸衬底,将这些“活页”和几张空白的底板、几束五彩丝线整齐地放入其中。他还附上了一张简单的说明,示意可以随意抽取活页,用丝线固定在底板上,组合成句,悬挂欣赏或收藏把玩。
他没有署名,也没有通过官方渠道进献。他再次动用了那条隐秘的、连接乾清宫与萦华宫的“线”——一个与萦华宫某位得脸宫女有旧、且受过福林恩惠的小太监。让他寻个机会,假装“偶然”捡到这个木匣,上交给了容妃身边的大宫女。
当容妃好奇地打开这个神秘的木匣,看到里面那些写满御制佳句、可以随意组合的精致活页时,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太新奇了!太有趣了!不同于那些千篇一律的抄本诗集,这种可以自己动手“创作”的方式,极大地满足了容妃少女的玩心和追求独特的天性。她立刻兴致勃勃地尝试起来,将“春风拂槛露华浓”和“解释春风无限恨”组合在一起,又将“若非群玉山头见”和“会向瑶台月下逢”配对,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组合出的“诗句”有时显得不伦不类,但这种参与感和独一无二的拥有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她自然猜到这东西绝非“偶然”捡到,定是有人费尽心思投其所好。但这份心思,如此巧妙,如此别致,没有直接的金银俗物,也没有露骨的阿谀奉承,却恰恰搔到了她的痒处,让她对背后之人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和好感。
“去查查,这东西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容妃把玩着手中的活页,对身边的大宫女吩咐道,嘴角噙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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