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浮沉从Darling到掌事 第54章 御史大夫：政敌的利用

接下来的几日，福林表现得比往常更加沉默和低调，但他暗中的活动却从未停止。他通过小禄子，以及这几月在乾清宫底层太监中悄然建立起的、微弱却有效的人脉关系，仔细打听着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廷儒近日的行程安排。

他了解到，周御史因科举案，近日频繁被皇帝召见问策，时常出入乾清宫。而每次觐见前后，他通常会在乾清宫配殿的朝房内稍作休息，等待传召或整理奏对思路。

机会就在眼前！

这日，福林探知周御史下午将再次入宫觐见。他提前计算好时间，在周御史预计到达朝房前约一炷香的功夫，借口要去库房领取一批新到的朱砂，恰好需要经过那条通往朝房的廊庑。

他怀里揣着那片最关键、印有“……斋秘藏”和“确在”字样的碎纸片，它被小心地夹在一本用来打掩护的、普通的《公文格式范例》册子里。

果然，没走多远，他便看到周廷儒穿着一身朴素的绯色官袍，面色凝重，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正朝着朝房方向走来。

福林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装作匆忙赶路的样子，在与周御史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一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那本《公文格式范例》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恰好落在周廷儒的脚前。

书册散开，里面的纸张撒了一地。

“哎呀！奴才该死！冲撞了周大人！”福林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跪下请罪，手忙脚乱地去捡拾散落的纸张。

周廷儒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意外打断思绪，眉头微皱，但见是个小太监，并未发作，只是停下脚步，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福林一边“慌乱”地捡着纸张，一边却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周廷儒的反应。当他捡起那张夹着碎纸片的书页时，他“恰好”将那片碎纸抖落了出来，飘落在周廷儒的官靴旁边。

那抹带着泥渍和残缺印文的旧纸片，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周廷儒的目光，本能地被那异样的纸片所吸引。他起初并未在意，但当他看清那残破印文中的“秘藏”二字，以及旁边那“确在”的墨迹时，这位以敏锐和较真着称的御史大夫，瞳孔猛地一缩！

他常年与各种文书卷宗打交道，对笔迹、印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这残片上的印文风格、纸张质地，都绝非寻常之物！尤其是“秘藏”二字，出现在这样一张被撕毁、遗弃的纸片上，结合眼下正在查办的、涉及李丞相的科举舞弊案，其中蕴含的信息，足以让周廷儒瞬间产生无数联想！

福林见状，心中暗喜，但脸上却做出更加惶恐的样子，迅速将那张碎纸片连同其他纸张一起胡乱抓起，塞回书册，连连叩头：“奴才该死！奴才毛手毛脚，污了大人的眼！奴才这就告退！”说完，抱着书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仿佛生怕被怪罪。

周廷儒站在原地，看着福林仓惶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靴边刚才掉落纸片的位置，眉头紧紧锁起，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他并未阻止福林离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的失仪，并不值得他追究。但那张诡异的碎纸片，却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秘藏”……“确在”……李丞相……西厢书房（这是他之前风闻但无法证实的信息）……这些碎片化的线索，在他脑海中迅速串联起来。

难道……李竟忠（李丞相名）真的将舞弊的证据，藏在了府中密室？这张碎纸，是某个知情人仓促间留下的线索？还是……有人故意借此向他传递信息？

无论真相如何，这对苦于找不到突破口的周廷儒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方向！他立刻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去朝房，而是转身对引路太监道：“本官忽然想起有要事需立刻面圣禀奏，劳烦即刻通传！”

他必须立刻将这个“发现”禀报皇帝，请求下旨，搜查李丞相府邸，尤其是西厢书房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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