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念回响 第9章 哥哥

吃完饺子，虽然程嘉裕说橘点现在还小，用不上猫架，肖臻还是把猫架盒子拆开，看着说明书把猫架拼好了才走的。

待他离开，程嘉裕站在五层猫架前，抬手摸了一下架子，长久以来被裹得密不透风的心底像是忽然被戳开了一条小缝，漏进来些许细碎的光亮，传来微弱的温暖。

程嘉裕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来自肖臻的好意，除了妈妈，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了舒适的暖意，亲切，尽管肖臻一脸的冷峻。

无视心里那一丝异样，程嘉裕把猫架搬到那间空着的房间，又把猫窝猫砂都放进去，安置好了橘点，关上门防止橘点乱跑，才去冲了澡。

毫无睡意，程嘉裕窝进沙发里，选了一部电影看。

情节拖沓，台词零散，成功哄睡了程嘉裕。

肖臻从程嘉裕家里出来，并没有等电梯，推开楼梯间的门，走楼梯上了一层。

回到家，洗漱完就上了床，仰躺着，想放空自己，思绪却纷乱停不下来。

大雨滂沱的夜晚，街边的人行道上只有一道背影在前面走着，没有打伞，任由大雨砸在身上，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衣角往下淌着，那人脚步像是被什么拽着，依旧走得十分缓慢。

路灯忽明忽暗地照着，昏黄的光勉强裹住那道身影，拉长了那人的落寞。

肖臻上前紧紧跟着他，满脸焦急与慌张，伸出手想去阻拦，却发现那人毫无察觉一般继续走着，自己抓不住也碰不着。

“嘉裕，停下来……别走了！”

“求求你，别再往前走了！”

“哥哥！停下来！”

“程嘉裕，看我！看我！”

肖臻疯了一样地喊着叫着，双手胡乱在程嘉裕面前舞着，仿佛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拼命想阻止程嘉裕继续往前走。

十字路口，程嘉裕的一只脚已经踩上斑马线，无视身边吼的撕心裂肺的肖臻。

远处一道强光闪来，伴随着强烈刺耳的鸣笛声。

肖臻绝望地看向货车疾驰而来的方向，眼神失去了焦点，只剩一片慌不择路的乱，眼眶已然泛出一片猩红。

还没来得及回头再看一眼，“嘭”的一声……

“程嘉裕！”肖臻猛然坐起来，一头细密的汗水，眼神惊恐。

缓过来，肖臻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

等紧握被子的手放松下来，下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肖臻又坐回床边，轻轻拉开床头柜第一个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海蓝色的首饰盒。

把首饰盒拿出来，打开，是一个银色的哨子，样式老旧，用一根红绳穿着。

肖臻用手指温柔地摩挲着哨子，眼里满是留恋，嘴里喃喃着：“哥哥……这次可以好好的吗……”

肖臻的左手腕有几道浅粉的痕迹，很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肖臻自己知道，那些痕迹有多疼，却又是他唯一的希望。

凝视着哨子，肖臻似是听到了一个男孩子清脆的声音：“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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