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念回响 第19章 过日子

程嘉裕轻轻拍着肖臻的后背，语气柔和：“回来路上一直不开心，为什么？”

肖臻目光没有落点，听见程嘉裕问他，僵硬的脖子一下颓了，脑袋靠在程嘉裕肩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两侧的手稍微抬了起来拽紧程嘉裕的衣角。

“阿臻，看不见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累赘。甚至希望你可以更依赖我一些。所以，不要把自己装进不好的情绪里，那会不知不觉侵蚀掉你，会毁了你。如果你变成那样，那我该怎么办？”程嘉裕一字一句地说着，心里是对怀里这人无限的怜惜和疼爱。

肖臻哭了，没有一点声音，鼻尖的酸涩被他死死压抑在喉咙里，唯有肩膀控制不住地、一寸一寸地微微抖动着。

他恨自己眼眸里无限的黑暗，恨这无边无际的混沌，连最简单的走路都走得跌跌撞撞，悲哀于自己的无能，只能像一株寄生的藤蔓，靠缠绕着他人的光芒才能生长。

可是现在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一双始终温热的手掌，给他带来沉稳而坚定的力量，这让他心头一软，又涌起难以言喻的庆幸。

还好，还好有这么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漫长岁月里始终陪着他。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肖臻终于哭出了声音，紧紧抱住程嘉裕，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发不可收拾。

“答应我，再生气也不要甩开我的手，好不好？”

“嗯……好。”

等肖臻止住眼泪的时候，困乏席卷而来。程嘉裕帮他把被子盖好，就坐在床边等他睡着。

程嘉裕后来自己抽空去看了董翔说的小区，最后在董翔隔壁小区租了房子，一套二，800块一个月，在二楼，对于肖臻来说上楼就比较方便。

他当天就跟房东签了合同，拿了钥匙，用柳妈妈给的钱付了房租。心里盘算着要努力存钱，以后还是要把钱还给柳妈妈的。

临近开学的时候，肖臻把蛋糕店和餐厅的打工都辞了。

蛋糕店老板听说过他的情况，知道他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就说开学之后还想打零工就回来，按小时给他算薪酬。程嘉裕很是感谢。

开学前最后几天时间，程嘉裕把房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把生活用品备齐，带着肖臻搬了进来。

离开福利院那天，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将他们送至大门口，老师的欣慰和不舍，孩子们眼里的羡慕，程嘉裕都看在眼里，饶是已经做好分别的准备也是红了眼眶。

柳妈妈倒是没有哭，只让他们有空记得回来看看。

他们俩行李也不算多，加上之前程嘉裕陆陆续续已经搬了一些过去，现在只有一个大编织袋和两个背包，他们一人背一个背包，程嘉裕提着编织袋，还是决定坐公交过去。

等开门进了屋，把东西一放 ，两人便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晚饭想吃什么？”程嘉裕仰靠在沙发上问。

“面条加个蛋吧。”肖臻想了一下，还是吃简单点，现在他们要省着过日子了。

“过日子”三个字又在肖臻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里美滋滋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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