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念回响 第14章 是我们阿臻长大了

盲文老师是个女老师，姓张，不仅教肖臻盲文，也教其他小朋友语文。

在肖臻心里，张老师和柳妈妈一样，是个温柔的女人。

程嘉裕陪着肖臻学盲文，肖臻陪着程嘉裕上其他的课，也听着学着。

时间就像是晨雾里的风筝线缠过指缝一晃而过。他们一起在春风里追逐过翻飞的鸟儿，一起在冬雪中堆过鼻尖沾雪的雪人，时光在嬉笑打闹的蝉鸣里、夜晚悄语的星子间静静流淌，转眼便从稚童长成了眉眼初显锋芒的少年。

每年程嘉裕的生日，肖臻都会用手去认真描摹他的样子，仔细记下他样貌的变化。

在肖臻的心里，程嘉裕是顶好看的，越长大越好看的那种。

肖臻和程嘉裕现在住在4楼了，四人间，房间里有了自己的书桌。程嘉裕已经上高一了，每天都有写不完的作业。

肖臻只有晚上才能跟他一起。

程嘉裕写着自己的作业，肖臻就在一旁读他的盲文书。等程嘉裕写完作业，肖臻已经歪倒在自己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书。

程嘉裕就会帮他把书放桌子上，把鞋脱掉，把脚抬回床上，等他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再帮他把被子盖上。

一个周末早晨，程嘉裕难得睡个懒觉，朦胧中感觉床板被人从下面轻轻推了一下。正当他以为是幻觉，准备再度入梦时，床板又被推了一下。

程嘉裕醒了，这是肖臻有事找他。

他爬下梯子，走到床边问肖臻怎么了。

肖臻两只手抓着被子，只露出脑袋，神色有些慌张。

程嘉裕见他这样有些着急，干脆坐在他身边俯身问他到底怎么了。

肖臻伸出外侧那只手朝空中探了探，程嘉裕一把抓住：“我在这儿，你说，我听着。”

“你过来一点。”肖臻难为情地说，很小声，于是程嘉裕把耳朵凑了过去。

肖臻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程嘉裕听见他小声地说：“我……内裤……黏黏糊糊的，感觉……很奇怪。”

程嘉裕一听，突然笑了起来：“没事，是我们阿臻长大了。”

程嘉裕给肖臻拿了新的内裤，本想帮他把脏掉的内裤洗了，结果肖臻死活不干，坚持自己洗了。

那天，程嘉裕给肖臻上了一节性启蒙课，肖臻听的认真，认真的一张脸通红。

“那你会那样吗？”肖臻歪着头问身边的程嘉裕。

“阿臻，我是一个正常的男生。”

言下之意就是会，肖臻心想。

随着年纪长大，有些玩笑话就会自然出现。

比如某天，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一个室友就打趣道：“肖臻，你那么黏嘉裕，他以后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办？”

肖臻还在摸盲文的手指随着话音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向说话的人，又慢慢垂下了头。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会和程嘉裕在一起一辈子，却从来没有想过程嘉裕会有女朋友这件事。

“乱说什么呢？作业还不够多是吧？”程嘉裕朝那人丢了一团草稿纸，又转头看着沉默的肖臻，“别听他们的，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照顾好你。”

那以后呢？肖臻心里问着，不知道是问程嘉裕的还是问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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