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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和向前进在炕上坐着抽烟，看见陆阳送走王二雷，走进屋里。
陆山河下地，从兜子里往小炕桌上倒出十多沓“大团结”。
如此多的巨款，顿时惊的众人大惊失色。
刘美兰和赵金凤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围在炕边，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向羽则站在他爹向前进身边，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钱，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阳子，过来。”陆山河看见儿子进来，招了招手，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陆阳走过去，在炕沿另一边坐下。
陆山河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屋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向前进一家脸上：“前进，金凤，小羽，正好趁这机会，把俩孩子这一冬天的账给你们交代一下。”
陆山河用手拍了拍桌子上的钱，：“刚才在县里，老陈那边，所有的皮子、山货，加上那几个熊胆，一共卖了这个数。”他伸出食指，然后又弯下拇指，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一万六，整。”
“多少？！”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次收获不小，但当“一万六”这个数字从陆山河嘴里清晰地吐出来时，屋里除了陆阳，所有人都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美兰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捂着胸口，声音都变了调：“他爹……你、你说多少？一万……六千块？”
赵金凤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看看那堆钱，又看看自己儿子向羽，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向前进虽然还算镇定，但拿着烟卷的手也明显抖了一下，烟灰簌簌地落在棉裤上都没察觉。
向羽则是骄傲的仰着头，傻呵呵地乐着：“爹！妈！你们听见没？一万六！我和阳哥俩人一冬天挣了一万六！你们大儿子能耐不！”
就连一向内向的向军旗，也瞪大了眼睛，小脸激动得通红。
陆山河看着众人的反应，笑了笑，等大家稍微平静些，才继续说道：“没错，是一万六。这钱，是俩孩子拿命换来的，不容易。”
他顿了顿，看向陆阳：“阳子，这钱是你和小羽一起挣的。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和大海一起挣的。当着你向叔全家的面，你把钱分一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陆阳身上。
陆阳神色平静，看了一眼激动的向羽，又看向目光殷切的向前进和赵金凤，缓缓开口：
“爸，向叔，向婶。这钱没啥好说的，之前说好的，我和小羽一起上山，一起冒险，挣的钱，自然是对半分。”
陆阳说完，看向父亲陆山河：“爸，您看这样分行不行？”
陆山河满意地点点头：“合情合理，就该这么分。”他看向向前进，“前进，你觉得呢？”
向前进连忙摆手，脸上又是激动又是不好意思：“老陆，这还有啥说的？太行了！这……这俩孩子能干出这么大事，我们就已经烧高香了！这分法太厚道了！小羽他……他也就是跟着阳子跑跑腿，哪能分这么多……”
赵金凤也赶紧说：“就是就是，阳子才是主力，小羽就是打个下手……”
“向叔，向婶，你们别这么说。”陆阳打断他们，语气诚恳，“上山打猎，讲究一个人合心马合套。没有小羽配合，我一个人也不成事。这钱是我们俩应得的，没有谁多谁少。”
陆阳说完，目光转向父亲陆山河，语气沉稳地继续算账：“爸，向叔。有笔账得先算清楚。这一万六里头，有五千七是我、小羽，还有大海哥我们三个人之前围猎，加上一起上山打了一次熊仓挣的那部分。按当初说好的三人平分，一人该是一千九。”
他顿了顿，看向向羽：“所以，得先把大海哥那一千九单独留出来，明天我得给他送去。剩下的，”他手指虚点着炕桌上的钱堆，“是一万四千一。这是我和小羽俩人挣的，对半分，一人就是七千零五十块。”
陆阳一笔笔算得清晰：“之前在县里，买枪之前，爸你给了我和小羽一人一千块。子弹花了七十，这钱是先从我这出的。所以子弹钱是一人三十五。”
他看向已经听得有点发懵的向羽，笑了笑：“小羽，你那七千零五十里头，得扣掉已经给你的那一千，再扣掉买枪买子弹摊人摊的三十五块。最后，你还应得六千零十五块。没错吧？”
这一连串账算下来，分毫不差。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刘美兰和赵金凤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欣慰。
她们没想到陆阳心思这么细，账算得这么明白，更难得的是，一点便宜不占，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向前进重重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看着陆阳，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佩服，最终化作一声感慨：“老陆啊老陆，我是真服了！你这儿子……是这个！”他冲着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办事太亮堂了！”
陆山河心里受用，脸上却故作淡然，摆摆手：“孩子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弄去。” 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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