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了一下,苏墨回过神来。她把笔放回文件夹,合上盖子,站起身时顺手关掉了会议室的投影仪。陈舟已经走到门口,正低头看手机,林远背着包走在后面,三人没有多话,各自离开。
半小时后,苏墨和陈舟坐在前往杭州未来科技城的车上。车窗外高楼快速后退,阳光斜照进车厢,落在平板屏幕上。苏墨打开系统界面,调出展厅的平面图和周边人流热力数据。陈舟翻着手里的租赁合同模板,轻声说:“业主姓周,做文创地产有八年了,名下还有两处网红空间。”
车子在园区东侧停下。展厅位于商业体一层转角,玻璃幕墙干净通透,门前空地尚未划线停车。两人下车后绕着外围走了一圈,确认了电力井位置和排水口方向。陈舟掏出激光测距仪,从外向内扫描,报出数字:“长十二米七,宽十米九,净高四点二,跟资料一致。”
他们推门进去。空间比想象中更安静。水泥地面平整,墙角留有电缆穿管孔,天花板上三排轨道灯未拆,顶部横梁结构清晰可见。苏墨沿着边界慢慢走,手指划过墙面,停下来抬头看顶棚中心点——那里最适合安装星轨旋转装置。
“电容负荷够吗?”她问。
“主线路是八平方专线,备用双回路。”陈舟看了眼配电箱,“改造成智能供电没问题。”
苏墨点头。她走到房间中央,打开系统界面,将设计草图叠加到实景中。蓝银色调的空间轮廓浮现出来,模块化餐桌自动排列,顶部球形投影缓缓转动。她又切换到夜间模式,地面电路纹路亮起,光带随虚拟人流延伸。
“就是这里。”她说。
十分钟后,房东到了。他穿着深灰夹克,腕表边沿反着冷光,手里拎着一个皮质文件袋。自我介绍叫周振国,开门见山:“这个位置每天进出客流三万以上,你们要是做快闪店,我建议月租八万起步。”
苏墨没接话,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显示《星骸建筑师》读者分布图,半径五百米内标记出1.2万个有效用户点位,其中活跃粉丝超三千人。
“我们不是临时项目。”她说,“是长期运营的文化空间。顾客平均停留时间预计七十分钟,复购率目标四成以上。开业后会接入线上预约系统,保证每日稳定流量。”
周振国看完数据,眉头松了些:“那你们打算租多久?”
“五年。”苏墨说,“基础租金可以定在七万八,但需要两个条件:一是签订五年长约,二是给予两个月装修免租期。”
陈舟补充:“续租享有优先权,第五年租金涨幅不超过百分之八。”
周振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来往行人,沉默了几秒:“免租期太长,影响我的资金周转。最多一个半月。”
“那就折中。”苏墨说,“我们接受一个半月免租,但要求在门店外墙保留‘本空间由XX地产支持’的品牌露出,位置不低于主招牌高度,期限同步。”
周振国终于笑了下:“你们倒是会算账。行,这点我可以答应。”
合同条款逐条核对。物业允许结构性改造,包括吊顶加固、地面开槽布线、新增独立排风系统。消防备案由租户自行申报,但需通过园区验收。押金为三个月租金,分三期支付。
就在准备签字时,周振国忽然提出:“加一条,年营业额未达一千万,第二年起租金上浮百分之十五。”
苏墨放下笔:“不行。”
“这是行业惯例。”他说,“防止有人占着好位置却不作为。”
“我们的价值不在单一数字。”苏墨看着他,“星芽手办首发三小时售罄,联名款预售破百万。这不是靠短期爆火,而是长期沉淀。如果加上对赌,我们会被迫追求销量,而不是体验。”
她停顿一下:“就像小说里主角重建文明,从来不是为了完成指标,而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你让我们安心做内容,我们就能让这个地方活起来。”
周振国没说话。
苏墨从包里取出一个金属小盒,打开后拿出一只星芽手办。银白色身体,淡蓝光眼,尾部微微发亮。她递给对方:“第一批量产样件,编号001。等开业那天,它会放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
周振国接过,翻看了一会儿,轻轻摩挲底部刻字。他抬头问:“真有你说的那么多人愿意来?”
“你现在出门看看。”苏墨说。
两人走到玻璃幕墙边。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几个年轻人路过,其中一个指着空置店铺停下脚步:“这地方之前一直空着,听说要开科幻主题餐厅?我书粉啊!”
同伴凑近看门牌:“那赶紧加收藏,肯定爆。”
周振国听见了。他回头看向展厅内部,目光扫过水泥地和裸露管线,仿佛已经看见某种变化正在发生。
“好。”他说,“我不加对赌条款。”
电子合同上传,双方在线签署。法务确认后,钥匙移交。一把实体钥匙,一张门禁卡,还有一份物业对接联系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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