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九龙总区的重案组审讯室外,走廊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第一个被“请”进来的是和联胜的邓伯。
这位社团元老坐在轮椅上,早早就被推进来,他眼神深处却有很平静,负责他的是陈达军。
“邓威,邓伯,发生这些事你就暂时别想休息了。”陈达军目光锐利,“昨晚旺角和深水埗闹得动静有点大啊。听说和你们联胜旺角的堂主李青昨晚很忙?今天他还有得忙。”
邓伯抬起松弛的眼皮,声音缓慢:“李sir啊……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早就不管事了。下面的人做些什么生意,或者年轻人火气大玩过头,我也不太清楚咯……”
“不太清楚?”陈达军微微一笑,透着了然,“李青是旺角堂主,他打打杀杀抢地盘,难道不是为社团?邓叔你和阿乐是和联胜的领头,现在你们可是风口浪尖。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些‘年轻人’的冲突,源头在哪里?有没有人撑腰指示?”
邓伯闭上眼,像是疲惫,更像是不想回答:“阿sir,社团内部事务,你自己了解吧,我已经老了?正管不了他们。”
“关心社会治安,防止大规模流血冲突,就是我们的职权。”陈达军突然声音冷了下来,“邓叔您是和联胜老前辈,德高望重,自然希望社团平安。昨晚搞成这样,如果再不收手,恐怕平安两个字就很难讲了。
您也不想看到和联胜因为某些人不知收敛而元气大伤吧?这二十四小时,就当是给您安静思考的时间了。”陈sir不漏声色,也是老油条。
邓伯依旧闭着眼,没有回应,但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
隔壁审讯室,气氛截然不同。
阿乐被带来时,表面展示着他作为晋话事人的沉稳和气势,但眉宇间难掩一丝戾气和压抑的焦躁。
马军坐在他对面,没有废话。
“李青昨晚是帮你在扫场立威,还是自己想出头?”马军的问题直接而尖锐。
阿乐眉头紧锁,尽量保持镇定:“马sir,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青做事是他的行为,社团讲究各司其职……”
“各司其职?”马军身体猛地前倾,“各司其职,他不是旺角的吗?现在打生打死香港仔、深水埗都枪地盘?他今晚跟洪兴打,跟新记打,跟东星打!他那个旺角堂主是想弄多大,西九龙不够,还闹到港岛仔?港岛总区可在那边,还是你这个坐馆管不住手下?或者……”
马军眼神变得极具压迫性,“是你们社团授意的?想借他的手,把所有对头都铲平,还是?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阿乐被马军的强势逼得一窒,强行压住心头的惊怒:“马sir!你这是恶意指控!你有没有证据?李青……他做什么,我之前不知道……”
“不管什么原因!”马军啪地一拍桌子,“你们再这么无法无天地打下去,下一次死的就不是靓妈、巴基这种老混混!我盯死你!盯死李青!盯死你整个和联胜!敢在这样闹,我就把你们当恐怖分子打!二十四小时只是开始!听清楚没有!”
阿乐脸色铁青,额头青筋微跳,紧握着拳头,在马军那带着暴烈气息的目光逼视下,终究还是强压下了怒气,不再多说。
蒋天生是被专车“请”来的,他穿着得体的浅色西装,走进审讯室时如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优雅从容,毫无被拘押的狼狈。
徐sir亲自在问话室的观察室里看着,负责初步接触的是从邓伯那出来的陈达军。
“蒋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时间请你来。”陈达军保持礼貌,语气却带着试探。
“配合警方调查,是良好市民的责任嘛。”蒋天生微微一笑,坐下时还整理了一下领带,“只是我不太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惊动我?最近我都在谈一个海外投资项目。”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陈达军也笑着,眼神锐利如针,“洪兴在香港仔、深水埗都有人手损失,巴基、靓妈被杀……都是你们洪兴的,听说还和乌鸦、李青以及他们的手下的人有关?蒋先生作为大哥,对手下兄弟这么频繁地卷入冲突,似乎有点……疏于管教?”
蒋天生的笑容纹丝不动:“陈sir,社团大了,难免有些人一时冲动。你也知道,我素来主张和气生财,打打杀杀早就过时了。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股深意,“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想出头,有些规矩被人坏了,下面的人难免要护食,要讨说法。我这个做l老大的,也很难时时刻刻盯着每一个人。至于‘管教’,”
他看向陈达军,“有你们警方这么‘尽职尽责’,我觉得已经很安全了。”
“当然,”蒋天生颔首,“我一向最支持警方工作。所以这次才特意放下工作,第一时间过来‘协助调查’。我相信,在警方的英明领导下,港岛肯定会太平无事。”
这边还在扯皮,那边骆驼被两个警员带进一间审讯室,坐到椅子上,负责他的是一名高级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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