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还僵在原地,指尖戳着鼻尖,活像被人点了穴的傻小子。
老管家的眉头“唰”地拧成疙瘩,花白胡子跟着颤了颤。他眼神跟扫描仪似的扫过阳炎——这小子站没站相,眼底还飘着没散的懵劲儿,哪有半分能伺候神代家少主的稳重样?
【啧……少主怎么偏挑了这么个毛躁的?】
管家心里把牙都快咬碎了,脸上却还得端着恭敬,转身朝月姬躬身:“殿下,您确定要选这位吗?”
见月姬指尖微点,轻轻嗯了声,管家才暗自叹口气,不情不愿地直起身。
“报上你的家族和名字。”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每个字都透着嫌弃,仿佛多说一句都费力气。
阳炎这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放下,腰杆挺得笔直,报名字时声音都发飘。
管家从袖袋里抽出名册,指尖飞快翻页,瞅见藤原家那行记录时,眉头皱得更紧——【原来是那个没什么分量的附属家族……】
“既然是少主定的人,”他“啪”地合上册子,语气没半点温度,“在殿下满十二岁前,你就留在神代家修习。”
“修习”俩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像是在提醒阳炎有多不合格。
“明日卯时正,会有人带你换衣裳。记住——”
管家突然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满是威胁,“神代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要是敢把坏毛病传给少主……”
后半句话没说,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明晃晃写着“有你好果子吃”。
阳炎一想到当年至今也想不明白当初的月姬为什么会选他呢?
他至今记得老管家那恨不得把他扔出神代家的眼神。
“公主!”阳炎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了一声,声音在这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有些突兀。
月姬抬起眼眸,眸中闪过一丝询问,手中的叉子还停在唇边,那口提拉米苏颤颤巍巍地挂在叉尖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
(来了来了,就是这眼神!虽说现在灵动多了,可偶尔还是会流露出那种啥都看透,让人莫名心里发虚的淡然劲儿!不管啦,今天非得问个明白!)
“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老久了,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阳炎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脸上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当年选侍从的时候,大厅里那么多人,随便拎一个出来,看着都比我靠谱、比我稳重,你为啥偏偏就选了我呢?”
(快说!是不是因为我当时虽然紧张,但眼神坚定又清澈?还是你看出了我那笨拙外表下,藏着一颗赤诚之心?再不济,就是冥冥之中感受到咱俩之间深厚的缘分羁绊?)
月姬不紧不慢地把那口提拉米苏送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就像只慵懒惬意的猫。他拿起餐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这才把目光投向一脸紧张的阳炎。
“顺手一指的事。”
“什么?”
“当然因为你啊,”他语气平淡得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是那群人里长得最顺眼的一个。”
“咔嚓——”
阳炎感觉自己心里那些伟大的幻想,瞬间碎成了渣渣。他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进芭菲杯里,溅起一小点奶油。
(等……等等?顺眼?就因为看着最顺眼?!就这理由?不是因为我有啥潜能?不是看中我的品格?甚至不是觉得我看着比较抗揍?就……就只是因为脸?!)
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从刚开始的期待、紧张,变成了满脸震惊,最后彻底垮下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就……就因为这个?”阳炎的声音都变了调,手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我纠结了整整三年!无数个晚上失眠!翻来覆去思考各种人生哲学问题!结果你就告诉我,选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神代家选近侍的标准就这么肤浅吗?!”
(老管家要是知道这真相不得吐血三升啊!肯定得!他那些严格的礼仪考核、能力测试,到底图啥呢?难道最后选人的关键是看脸,来一场选美比赛吗?!)
月姬看着阳炎那副世界观崩塌,痛心疾首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又叉起一块蛋糕,语气理所当然地说道:“不然呢?每天都得在身边晃来晃去的人,要是看着不顺眼,多影响心情啊。”
(晃来晃去……顺眼……影响心情……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看着养眼?和窗台上的盆栽、墙上挂的装饰画,属于同一类,都是用来装饰的?!)
阳炎捂住胸口,仿佛被一支无形的箭射中了心脏,整个人软绵绵地瘫靠在椅背上,表情那叫一个悲愤:“所以我就是个花瓶?一个会走路、会说话的花瓶?还是那种自带端茶送水、关键时刻还能挡刀功能的高级定制花瓶?”
月姬咽下嘴里的冰淇淋,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好像在认真评估,然后点了点头:“嗯,总结得还挺到位。”
(居然直接承认了!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连挣扎一下都没有!我的心啊……好痛……虽然被夸好看,心里还是有点暗爽啦……但这不是重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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