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超越了性别、精致绝伦到近乎虚幻的脸,那双沉静剔透的蓝紫色眼眸,以及周身那即便虚弱也依旧无法完全掩盖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神性余韵的清冷气息。
许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月姬。即使曾见过的,也未曾见过他如此虚弱却依旧夺目的状态。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
月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异常的寂静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注视。他微微蹙眉,侧头看向身边的紫阳,低声问:“他们……怎么回事?”
紫阳早在踏入大厅的瞬间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她看着兄长那略带困惑(显然并未意识到自己此刻外貌冲击力)的表情,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用一种混合着无奈、了然的语气,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哥,你对你的‘美貌’造成的效果,真是一无所知。”
她顿了顿,看着大厅里依旧呆滞的众人,补充道:“还有你身上那份……嗯,‘力量’的气息,也没完全收敛好。对他们来说,视觉和灵觉的双重冲击,大概需要点时间消化。”
月姬闻言,沉默了一下。他确实很少在意自己的容貌,至于力量气息……此刻虚弱,确实难以完美控制。
他不再理会那些目光,对紫阳道:“我先回去了。”
“好。”紫阳点头,示意清光和安定跟上,然后率先迈步,朝着大厅一侧的专用通道走去。她的气场自然撑开,所过之处,呆滞的众人下意识地让开道路,但目光依旧追随着月姬的背影。
直到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死寂的大厅才如同解冻般,渐渐响起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低声议论。
“刚才那是……月轮阁下?”
“OMG……这张脸?”
“我的天,那是真实存在的长相吗?”
“感觉灵魂都被净化(冲击)了……”
“我恨你老天,你根本没把我当儿子……”
迎接主公归来的消息,如同肃穆的钟声在本丸敲响。没有喧闹的沸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郑重的忙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筹备气氛。
首要之事,是 “净” 。
压切长谷部 亲自监督,带领近侍队将天守阁,尤其是主公的居室和办公之所,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彻底清扫。
并非简单的除尘,而是近乎仪式的洁净——每一张案几都被擦拭得能映出人影,榻榻米的缝隙用细毛刷清理,窗户纸焕然一新,甚至连空气都用特制的、带有宁神效果的香草熏蒸过,力求驱散一切可能的“异界尘埃”与疲惫气息。
本丸的 汤殿(浴室) 更是重点。蜻蛉切 和 日本号 负责检查并确保温泉活水的流通与温度恒定,加入了由 药研藤四郎 精心配比的、舒缓筋骨、安神定魄的草药包。
洁净柔软的全新浴衣和毛巾被整齐叠放,一旁甚至还备好了剃刀、梳篦等物,考虑到了极致的细节。
接着,是 “安” 。
烛台切光忠 并未准备盛大宴席,而是专注于几道极其精致、温和滋补的料理。一碗熬煮得米粒开花、香气扑鼻的鲷鱼茶泡饭,几碟清爽开胃的时令小菜,一壶温得恰到好处的清酒。他的理念是:“主上远行劳顿,首要的是肠胃舒适,心神安宁,而非饕餮之欲。”
歌仙兼定 对此深表赞同,负责了餐器的挑选与摆放,力求风雅简素,不添烦扰。
手入室 自然是 药研藤四郎 的领域。他准备了比平常效力更温和但渗透性更好的手入工具和灵水,确保主公若有任何不适,能第一时间得到最妥帖的照料。
五虎退 和 秋田藤四郎 小心翼翼地将晒得蓬松柔软的被褥铺好,连角落都拍打得毫无一丝硬结。
然后是 “礼” 。
刀剑们并未聚集在广场喧哗等待,而是各有其位,肃然以待。
三日月宗近、小乌丸 等年长或地位特殊的刀剑,端坐于靠近主位的厅中,衣着正式,神情沉静,以最庄重的姿态等候。
近侍及主要部屋的负责人,如 长谷部、烛台切、歌仙 等,则侍立于通往主公居所的关键廊道或厅堂入口,确保主公归来路径的畅通与随时响应。
其余刀剑,则安静地守在自己通常所在的部屋或庭院岗位附近,并未扎堆,但每个人都保持着最佳的精神面貌,衣衫整洁,姿态端正。他们将以一种不打扰却无处不在的、井然有序的守望,迎接主公的回归。
整个本丸仿佛进入了一种静默的“待机”状态。没有张灯结彩的喧闹,没有排练节目的欢腾,唯有被提升到极致的整洁、安宁、秩序与庄重的期待。
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过滤过,每一处角落都透露出精心准备的痕迹。
这并非一场狂欢的宴会,而是一场肃穆的、全身心的“接风洗尘”仪式。旨在用最纯粹的环境与最诚挚的静候,洗去主公穿越世界的风尘与疲惫,迎接他回归这个永远为他保持宁静与安定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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