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的喧嚣与脂粉香气仿佛还黏在李孜的衣袍上。女儿国王宫深处,专为“客卿”准备的精致院落里,李孜却毫无睡意。他凭窗而立,望着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闷热潮湿的奴隶市场内,弥漫着刺鼻的汗味与尘土气息。简陋的木笼一个挨着一个,关着来自各地的货物“种男”,以及…女人。
女儿国虽无男,但对异国女子并无排斥,尤其是有特殊技艺或容貌出众者,常被贵族富商买回充作仆役或玩物。
来自遥远部落的战俘、因罪没籍的家眷、以及被贪婪商队从边界甚至更神秘之地掳掠而来的人们,像货物一样陈列着。
紫儿就是其中一件“货物”。
商队首领一脚踹开马车门,粗暴地将紫儿拽了出来。她披头散发,身上的粗布衣裙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脚上的鞋子也不知何时丢了,沾满泥土的脚丫微微颤抖。
她被粗鲁地推搡到中央一个稍高的木台上,手腕上沉重的镣铐磨破了娇嫩的皮肤,渗出血丝。
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和颈侧,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唇边。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惊恐让她瘦削得惊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然而,污秽与狼狈无法完全掩盖她骨子里的东西。当负责拍卖的粗壮妇人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时,那张即使沾满尘土也难掩绝色的脸庞,以及那双眼眸中残留的、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空灵与一丝不屈的微光,瞬间引起了骚动。
“极品!真正的好货色!”牙婆高喊,唾沫横飞,“瞧这脸蛋!瞧这身段!瞧瞧这双眼睛,跟水晶似的!来历不明,但绝对是上等货!起拍价,一百两银!”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女儿国蓄奴之风盛行,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家族,需要大量低等仆役从事粗重劳动。紫儿的美貌和独特气质,在满场麻木或粗野的面孔中,如同淤泥里开出的绝世幽兰。
“这小娘子看着就娇贵,该不会是哪家的小姐落难了吧?”
“管她呢,长得好看就行!我出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点?你也好意思开口!我出一百八十两!”
众人开始争相竞价,价格一路飙升。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娇喝:“都别争了!本姑娘出五百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绸缎、头戴金钗的女官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她眼神高傲,扫视了一圈众人,而后将目光落在紫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这丫头,本姑娘要了。”
牙婆见是王城的女官,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原来是柳大人,您既然看上了,这丫头自然是您的。”
紫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粗鲁地推进了女官的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奴隶市场,她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心中满是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往何处,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等待紫儿的,是尚仪局府邸最深处的浣衣院。这里终日弥漫着浓重的皂角和污水的混合气味,巨大的石槽里堆满了各色衣物,从宫女的粗布到女官们的绫罗绸缎。冰冷刺骨的井水、沉重的捣衣杵、永远洗不完的脏污衣物,是这里的主旋律。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儿的浣衣奴了。”女官冷冷地说道,“好好干活,要是敢偷懒,有你好受的!”
紫儿默默地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曾经身为仙女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沦为最低等的奴隶,在这洗衣房里,日复一日地洗着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
一个满脸横肉的管事嬷嬷丢给她一套粗糙的灰色麻布衣和一根木槌:“以后你就叫‘嫣草儿’!这里的规矩,天亮干到天黑,洗不完今天的份量,没饭吃!敢偷懒耍滑,鞭子伺候!”
紫儿默默地换上那身粗硬的麻衣,布料摩擦着娇嫩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她拿起沉重的木槌,走向冰冷的石槽。曾经驾驭仙云、抚琴弄月的手,如今浸泡在刺骨的脏水中,用力捶打着粗糙的布料。每一次捶打,都震得她瘦弱的胳膊生疼,水花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周围的女奴大多麻木地劳作着,偶尔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紫儿深紫色的眼眸望着浑浊的水面,映出自己狼狈的倒影。仙姿?气质?在这暗无天日的浣衣院里,一文不值。
……
与此同时,王宫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望月亭那一吻之后,李孜与小玉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私底下见他时,眼波流转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昵与温柔。那多年不见的隔膜,似乎被那月下的缠绵融化了一角。
“李郎,”小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陛下又召见你呢……”
一副娇躯紧贴了上来,在李孜耳边吹着气儿,感觉痒痒的。
“是不是你和女王姐姐偷偷好上了,嗯?”李孜只觉腰间的手在作怪,一点不安分,心念一动,小玉就又回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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