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孜小心翼翼地抛出了问题,将无意的发现归结为无知的好奇,又将仙秦当年的捧成了嬴政的深远布局。
法阵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李孜以为自己问得太过火时,嬴政的声音再次响起。
“乐儿,你长大了。”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欣慰。
“有些事,你现在不必知道。你只需要记住,荧惑这颗棋子,朕既然交到了你的手上,那么,你想怎么下,就怎么下。无论是截教余孽,还是天庭的暗手,你都可以把他们当做你的磨刀石。朕的儿子,未来的大秦之主,不需要畏惧任何阴谋诡计。放手去做,朕在咸阳看着你。如果连这点小麻烦都处理不好,你也没资格继承朕的江山。”
话音落下,那道威严的身影便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通讯法阵缓缓暗淡下去,寝宫内只剩下李孜一人。
嬴政的通讯结束了。
没有给李孜明确的答案,却给了他最大的权限与试探。
——
第二天清晨,太子召见了赫拉。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行宫侍女的黑色劲装,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高挑而富有力量感的身材,如瀑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一夜的休整让赫拉恢复了许多,虽然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愁,但那双眼眸中已经重新燃起了几分神采,不再是昨日那般死寂。
“主人。”
她走到李孜面前,微微躬身,姿态已然比昨日从容了许多,不再有那种被迫的僵硬。
李孜放下手中的玉简,抬眼打量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休息得不错。赫拉,我给你安排第一件差事。”
“请主人吩咐。”
“我要你,负责所有荧惑土着的教化事宜。”
李孜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从今天起,我要在整个荧惑推行大秦的雅言和文字。我要让每一个土着,无论男女老幼,都能说流利的秦言,能写标准的秦字。我要让他们忘记自己那套古老而无用的语言,让他们从思想上,彻底融入大秦。”
赫拉的身躯猛地一颤,她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主人……您这是要……磨灭我们最后的文化印记吗?语言,是我们焰灵族最后的根……”
“根?”
太子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
“赫拉,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腐朽的、断裂的根,是无法长出参天大树的,只会将整棵树拖入泥潭!你们的文化、你们的骄傲,已经被仙秦碾碎了,这是事实。抱着一堆无用的碎片哭泣,是弱者的行为。想要复兴,就要先学会生存,学会变得强大。而强大的第一步,就是学习胜利者的语言和文字,了解他们的思想,掌握他们的力量!只有这样,你们才有资格谈论未来。”
李孜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眉心,语气变得残酷:
“我给你全权负责此事。我会让总督府全力配合你,给你人手,给你资源。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三个月,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要看到初步的成效。至于那些不愿意学的,冥顽不灵的……”
李孜收回手,背过身去
“……你就拟一份名单给我。我会亲自带兵,让他们明白,在这颗星球上,我的意志,就是唯一的法则。杀一批不听话的,总比所有人都愚昧地死去要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赫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太子给予她的,是以何等血腥与铁腕的方式来铺就道路的。
李孜不去看赫拉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也不想听她任何可能的辩解或哀求。
命令已经下达,需要的不是讨论,而是执行。
李孜缓步走回书案前,重新拿起那枚刚刚放下的玉简,仿佛刚才那番决定一个种族文化命运的对话,不过是随口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耐心有限,赫拉。”
太子的声音从书案后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力,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调整好你的心态。然后,拿着我的令牌,去总督府找蒙恬。他会给你需要的一切。现在,不要让我看到你这副死了亲人一样的表情,收起你的软弱。你是我的追随者,不是哀悼者。”
李孜抬起手,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狰狞龙纹的令牌从他袖中飞出,发出一声轻微的破空声,的一声,精准地落在了赫拉面前的地面上。
令牌落地,激起一圈细微的法力波纹。
赫拉盯着地面上那枚令牌,嘴唇翕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她缓缓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枚令牌。
是……我的主人。
赫拉……领命。
说完,她不再有丝毫迟疑,紧紧攥着那枚令牌,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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