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可我在西游啊！ 第19章 修罗场

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李孜被小妖们簇拥着，几乎是架着，推推搡搡地送进了后殿一间同样布置得红彤彤的“新房”。紫霞也被解开了束缚，跟了进来。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满室的红烛和寂静。

“李孜……” 紫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的却是期待。她走到床边坐下，她的声音带着醉意，“明明才见了几面，我却觉得像是等了你一万年……”

红烛的光映着她绝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李孜背靠着门板，酒劲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说不清的心悸，让他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他从未喝过这么多酒，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无措。眼前的红烛光晕晃得他眼花，紫霞含羞带怯的模样更让他心乱如麻。他只想逃离这个房间，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我…我去醒醒酒…” 他有点结巴，几乎是落荒而逃，踉跄着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冷风一吹，他扶着冰冷的石壁剧烈地呕吐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也将那份混乱和恐惧一同倾泻。

……

冰冷的夜风吹不散心头的灼热与混乱。李孜扶着积摩宫冰冷的石柱，喘息着，试图用后殿花园的寂静驱散脑海中的喧嚣和胃里的翻腾。月光惨白，映照着假山怪石的嶙峋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就在这时，一阵极淡、却无比熟悉的幽香钻入鼻端。李孜猛地抬头，只见假山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地立着一个身影。

是铁扇。

她不知何时竟脱下了那身沉重的新娘霞帔，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素白衣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脆弱。凤冠早已取下，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那往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李孜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痛苦、挣扎，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李孜！” 她几步抢到他面前，冰凉的手指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颤抖，“跟我走！就现在！”

李孜惊愕地看着她，酒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铁扇？你…你在说什么？今天是你的…”

“别管今天是什么！” 铁扇厉声打断他，眼中水光浮动，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黑风？呵…他只是个…一个意外！一场谋划！” 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李孜，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像…就像我心里一直有你一样！”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爆发，“从积摩宫，到幽冥血海…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你忘了罗刹令了吗？你忘了我说过‘替我守住幽冥’吗？那不只是托付…那是我的心意！”

“铁扇，你冷静点！” 李孜试图抽回手臂，却被她抓得更紧，“黑风大哥他…他对你是真心的！而且…而且我…”

“真心？” 铁扇笑容里满是讽刺，“他的真心，就是把我当成一件必须得到的战利品！就像他抓来那个紫霞塞给你一样！李孜，你看看这积摩宫，看看这满堂的妖魔！这不是归宿，这是囚笼！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西牛贺洲！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幽冥界也好，天涯海角也罢！只要你点头！”

她的声音近乎哀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月光下，她苍白的脸上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美得惊心动魄，也令人心碎。

李孜彻底僵住了。铁扇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一边是紫霞在洞房里痴情的等待和那句“我的意中人”，一边是铁扇此刻绝望的私奔恳求和她眼中深藏多年的情意。两个女子的容颜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交替闪现，芭蕉扇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紫青宝剑出鞘时的剑吟犹在耳畔。巨大的拉扯感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

“我…” 他喉咙干涩，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理智告诉他这太疯狂，后果不堪设想。可看着铁扇那双燃烧着孤勇与绝望的眼睛，拒绝的话像石头一样哽在喉间。

就在这死寂的僵持时刻——

“好一个情深意重！好一个双宿双栖！”

一声低沉、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闷雷在假山后炸响！

黑风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从阴影里一步步踏出。他身上的新郎喜袍被扯开大半，露出虬结的肌肉，双眼赤红如血，死死地盯着紧紧抓在一起的两人。额头上青筋暴跳，牛鼻中喷出灼热的白气，浓烈的妖气如同实质的岩浆般翻滚沸腾，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而粘稠。

“铁扇！俺老牛掏心掏肺待你！你就是这般回报俺？！” 黑风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痛楚和狂暴的杀意，“还有你！李孜！俺拿你当兄弟！给你抓仙女！让你喝喜酒！你就是这样对俺？！俺老牛哪里对不住你？！”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石板寸寸龟裂！狂暴的妖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形成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气浪，向四周疯狂席卷！

“黑风！你听我解释！” 李孜脸色剧变，试图挡在铁扇身前。

“解释？去阴曹地府跟阎王解释吧！” 黑风彻底暴怒，理智被狂怒的火焰烧成灰烬。他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牛哞，双拳紧握，暗红色的妖力如同火山喷发般凝聚其上，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李孜和铁扇狠狠轰来！拳风所过之处，假山崩裂，树木摧折！

千年未见，黑风的修为恐怕已经接近大罗金仙。

“小心！” 铁扇惊呼，下意识地就要催动法力。李孜也瞬间酒醒，体内法力疯狂运转，芭蕉扇已握在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积摩宫上空，异变陡生！

“阿弥陀佛——”

一声宏大、冰冷、蕴含着无上威严的佛号，如同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积雷山上空！声音不大，却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喧嚣、打斗、牛哞！带着一种令天地失声、万灵俯首的恐怖威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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