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猩红的警报灯熄灭了,幽蓝雾气缓缓消散。
静室恢复了之前的“静”,但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唐守拙瘫软在软垫上,大汗淋漓,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锐利。
李顾问收起法器,看着屏幕上逐渐恢复正常的数据,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极淡的、近乎赞赏的神色:
“第一次主动接触,引发的排斥反应比预期剧烈,但……你撑过来了。而且,我们捕捉到了‘门’对刺激反馈的关键频谱。”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苏瑶和面色凝重的唐寡妇:
“数据分析需要时间。让他休息。下一次接触,在六小时后。”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静室,留下三人面对这刚刚平息、却预示着更大风暴的短暂宁静。
唐守拙望着穹顶柔和的白光,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也在他心中升起——那扇“门”,以及门后的秘密,离他更近了。
而打开它的钥匙,似乎就藏在他与这冰冷“锚点”的生死博弈之中。
静室内的猩红警报灯光熄灭后,留下的是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特有的焦糊味,混合着唐守拙身上散发出的、如同金属与汗水交织的强烈气息。
他瘫在软垫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酸痛的肌肉,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如同被淬火打磨过的刀锋。
苏瑶几乎是扑到静室内部的通讯面板前,声音还带着未褪的颤抖:
“生命体征稳定!熵增梯度回落到安全阈值以下!但是……脑波活动出现异常高频震荡,类似深度冥想状态,可他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
唐寡妇快步走到唐守拙身边,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闭目感知片刻,眉头紧锁:
“奇经八脉如同被高压电流冲刷过,但……核心的‘锚点’异常平静,像是暴风雨后的海眼。三娃,你感觉怎么样?”
唐守拙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做了个“水”的口型。
苏瑶立刻从观测间旁边的应急柜里取出一瓶特制的电解质溶液,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唐守拙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唐寡妇追问,眼神锐利。
“门……更清楚了。”
唐守拙的目光有些失焦,仿佛仍在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
“不只是轮廓。当那‘排斥反应’爆发的时候,‘锚点’和‘门’之间的连接……好像被强行打通了一瞬间。我感觉到……门上有‘锁’。”
“锁?”
李顾问去而复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静室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热敏纸余温的数据图谱。
他的表情依旧冰冷,但眼底深处似乎有数据流在加速闪烁。
“不是物理的锁。”
唐守拙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那种超越常规感官的体验,
“是一种……规则。像是一道复杂的算术题,或者……一个需要特定频率才能共振开启的共鸣腔。
刚才我的‘锚点’失控爆发,产生的能量波动,无意中……触碰到了其中一道‘锁’的边界。”
李喆隆将手中的数据图谱展示给众人。图谱上,一条代表能量辐射的曲线在某个时间点陡然飙升,形成一个尖锐的脉冲峰,而在脉冲峰的顶端,隐约可见一系列极其复杂、具有分形特征的微小波动。
“分析结果出来了。”
李喢隆的声音平铺直叙,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唐守拙刚才引发的能量脉冲,其频谱结构与1958年深井共振实验失败时记录到的‘异常谐振余波’有87.3%的吻合度。不同的是,这次脉冲蕴含了……生物意识的特异性编码,类似于一种……密钥的雏形。”
苏瑶倒吸一口凉气:
“您的意思是,守拙他……无意中模拟出了当年实验试图生成、却未能成功的‘开门密钥’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理解,但极不完整,且极不稳定。”
李喆隆收起图谱,目光再次落在唐守拙身上,
“更像是一把粗糙的钥匙坯,在错误的锁孔里强行扭动,引发了剧烈的排斥。不过……”
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措辞:
“这也证实了我们的一个猜想:‘门’的开启,并非依靠蛮力,而是需要一种高度特化的、可能与巫咸血脉乃至特定意识状态相关的‘信息密钥’。
小唐,你刚才在意识濒临崩溃时,坚守的核心意念是什么?”
唐守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苏瑶,脑海中浮现出江边日落的情景,还有苏瑶带着哭腔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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