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静坐的年轻人中,一位斯文小伙开口,掩不住好奇:
“守拙哥,我也听长辈提过家族往事,深感神秘。你肩负这般重任,压力一定很大吧?”
唐守拙笑了笑,眼底却掠过一丝疲惫,后腰处处的盐晶胎记隐隐发热,仿佛在提醒他不可退缩。
“压力确实不小,但此乃我之责任。况且有姑母和二叔公支持,心中踏实许多。”
他瞥见唐春娥腕上的银镯夔纹微亮,似在无声传递力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热,但茶楼内的空气却莫名凝重,仿佛有无形的盐煞在暗处窥伺。
聊过家常,唐春娥目光落向二叔公大儿子,语气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老大的孩子叫镇帛吧?说话真好听。在读高中还是大学?小时候在老家见过呢,那时他总爱在盐堆边玩耍,如今倒钻研起古卷了。”
二叔公大儿子笑道:“他和老二家娟娟后年高考,家里都紧张,他倒还好,整日沉迷泡图书馆和集邮,活像个小学究。”
唐春娥含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孩子有爱好是好事,说不定将来能有所成。如今孩子压力大,爱好亦可放松身心。只是……”
她未尽之语淹没在茶香中,仿佛预感到了某种暗流。
二叔公点头称是,拐杖轻叩地板,震得盐神铜铃微颤:
“话虽如此,眼瞅高考在即,还是盼他多专注学业。娟娟倒省心,成绩一直不错,像她姑年轻时。”
唐守拙闻言,想起自己学生时代那些被盐脉异象打断的夜晚,低声道:
“大伯,如今学业竞争确实激烈。但镇帛集邮,或能从中涉猎历史、地理等知识——咱唐家的宿命,本就与这些古老痕迹纠缠不清。”
他话音未落,茶楼东墙挂着的《唐氏盐脉谱》突然簌簌落下一缕盐尘,谱上“巫帛”二字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二叔公大儿子无奈一笑,袖口的羊绒面料已被磨出毛边:
“道理都懂,只怕他把握不好分寸。对了守拙,你如今忙些什么?听姐说,似在做些特别之事?”
唐守拙微怔,未料话题突转,下意识看向唐春娥,见她微微颔首,方清嗓道:
“二叔公,大伯,我近来在探寻家族旧事。您知晓唐氏那些隐秘——盐脉锁龙盘、白虎盐泉的契约,我想弄个明白,或能略尽绵力,破解这血脉诅咒。”
他语气平静,但掌心已渗出冷汗,仿佛提及这些便触动了地底盐煞的神经。
二叔公大儿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手中茶杯险些倾覆:
“哦?你这孩子有心了。只是那些事……牵扯甚深,务必小心。我们虽未参与,亦知其复杂——就像咱家新拓的买卖,明明看似寻常,却总撞邪乎事。”
几句家常后,话题自然转向家族事务。唐家盐业早于五十年代公私合营,二叔公原在市盐业公司供职,待下乡归来的长子顶替其位后,他便在解放碑承包公司招待所,后改作宾馆及此间茶楼。
茶楼深处,那台老座钟“当当”敲响,声波与地脉共鸣,震得众人心神一凛。
二叔公长子唐家魁,生于1950年,浑身透着精明干练。
文革后顶职入盐业公司,十年前停薪留职,一头扎进朝天门批发市场,凭唐家与生俱来的商贾天赋,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近两年又敏锐捕捉新机,涉足装修与地方煤矿生意。
此刻,他眉头紧锁,语带忧虑:
“如今世道变幻太快。唐家虽不单靠老本行,可新拓买卖亦受不小冲击。”
唐守拙心中一动:唐家魁此言虽论生意,然联想家族与盐脉渊源,及神秘力量搅动下的暗流,或另有深意。
他不禁问道:“大伯,您说新买卖受冲击,具体是何问题?是市场竞争,亦或别有缘由?”
唐家魁微叹,端起茶杯却无心饮,只在手中轻转,茶汤涟漪竟映出盐井幻影:
“老三啊,市场竞争自然有,可这不算最棘手。譬如装修生意,接单不少,材料备齐,施工时却状况百出——工人离奇受伤,工具无故损坏,工期严重延误。那些客户催得紧,违约金赔了不少,倒像有只无形手在搅局。”
唐春娥在一旁听着,眉头微蹙,腕上银镯的锁蛊纹骤然发凉:
“听着不似寻常意外,难道……是盐煞借机反噬,或那‘遗蜕’势力在作祟?”她欲言又止,眼中忧色如雾弥漫。
唐家魁苦笑点头,指节敲击桌面,
“我也觉蹊跷。留心观察,这些事似多发生于特定时日,与家族记载里盐煞活跃的节点隐约相合。小煤窑亦不太平,矿工称井下闻怪声、见模糊黑影,闹得人心惶惶,产量难提——倒像当年苏联钻机‘吃地脉’的旧灾重演。”
唐守拙心中一凛,这一连串异状,莫非真与家族背负的血脉诅咒或隐秘势力相关?
他思索片刻道:“大伯所说的确实诡异。我近来接触家族秘事,察觉背后似有神秘力量搅局。您生意上的麻烦,或与此脱不了干系,就像郑家古井下的盐煞,总寻血脉破绽侵袭。”
二叔公静听至此,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如风蚀盐壁:
“难道真是那股力量作祟?这些年,咱们虽远离盐脉事务,然血脉相连,终究难逃?就像清光绪时那场血契,唐家子孙的血肉早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一时间众人沉思,孩童亦噤声四顾,茶楼内只剩盐铃轻颤。
二叔公轻叹,拐杖指向旁边:
“是啊,时代虽异,唐家传承不可断。守拙,你如今修炼可有进展?”
唐守拙微微点头,将自己踏入第一境“尘劫观照”及所遇困境略述一二,提及盐晶龙脉与地髓丹的共鸣时,窗外忽有夜枭啼鸣,似在应和。
二叔公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却瞥见角落二堂叔端着青花盖碗的手抖得厉害,
几滴明前碧螺春泼在亚麻桌布上,洇出半边太极图形——“不想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进境。”
他话音未落,茶楼地砖缝中竟渗出丝丝咸腥气,仿佛地底盐脉正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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