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事件后,林初夏行事愈发谨慎。她不再独自在夜间去偏僻的房间,对周婶和张妈也保持着更远的距离,同时暗暗观察西园是否有其他异常。那个铁盒和照片背后的故事,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但她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包括顾凛舟。
顾凛舟最近似乎格外忙碌,眉头总是深锁,偶尔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和挥之不去的疲惫。林初夏能感觉到,外部压力正在增大。王家的挑衅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这天,她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让她意外——沈清欢。
邮件语气客气有礼,先是问候了她游轮事件后是否安好,然后切入正题。沈清欢提到,她所在的基金会最近启动了一个与本土青年艺术家合作的文化推广项目,旨在挖掘和支持有潜力的新人。她看了林初夏在社交平台上(林初夏早期注册过,极少更新)发布的一些作品照片(可能是从顾凛舟或别人那里看到?),觉得很欣赏,询问林初夏是否有兴趣参与项目初期的一些线上交流活动,并提交作品资料供评估。
“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示平台,也能接触到不少圈内资源和前辈。”沈清欢在邮件中写道,“我知道你和凛舟的关系特殊,但艺术是独立的。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如果感兴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详细聊聊。”
橄榄枝?还是裹着糖衣的试探?
林初夏盯着邮件,心思飞转。沈清欢此举用意何在?示好?拉拢?还是想通过她,更近距离地观察甚至影响顾凛舟?
她不相信沈清欢是纯粹出于对艺术的欣赏。但对方抛出的这个“机会”,又确实切中了她目前的需求——需要展示平台,需要圈内认可,为巴黎的计划增加筹码。
她将邮件反复看了几遍,没有立刻回复。下午,顾凛舟难得早归,她犹豫再三,还是拿着打印出来的邮件去了书房。
顾凛舟正在看文件,见她进来,抬眼示意她坐下。
“沈小姐给我发了邮件,邀请我参加基金会的一个艺术项目。”林初夏将邮件放在他面前,言简意赅。
顾凛舟拿起邮件,快速浏览,眉头渐渐蹙起。看完,他将纸张放下,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陷入沉思。
“你怎么想?”他问,目光落在她脸上。
“机会看起来不错,但……”林初夏斟酌着词句,“沈小姐的动机,我不确定。”
顾凛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她倒是会找切入点。”他顿了顿,“这个项目我知道,确实有几分含金量,主办方背景干净,不是为了洗钱或者捧人搞的花架子。沈清欢在里面说得上话。”
他居然没有一口否决,反而肯定了项目的价值。
“你觉得我可以参加?”林初夏有些意外。
“这是你的事。”顾凛舟语气平淡,“你有权利追求你的专业发展。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果是想通过这个项目接近沈清欢,或者打听什么,我劝你打消念头。她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这是在提醒她沈清欢的危险性。
“我明白。”林初夏点头,“我只是需要这个机会,为我的作品集增加一些履历和认可度。”
顾凛舟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对机会的渴望和谨慎的权衡,沉默了片刻。
“想去就去。”他最终道,“但所有往来邮件、会议内容,必须让我知道。线下见面,必须有江辰或我指定的其他人陪同。不要接受她任何私人性质的邀约或礼物。”
这条件有些苛刻,但也在情理之中,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监控。
“好。”林初夏应下。
得到顾凛舟的默许(或者说有条件同意)后,林初夏给沈清欢回了邮件,表达了感谢和初步兴趣,并提出可以先进行线上沟通。
沈清欢很快回复,安排了第二天下午的一次视频会议。
视频接通,沈清欢出现在屏幕那头,背景是她整洁雅致的办公室。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笑容温婉,先关切地问候了林初夏的身体,然后便专业地介绍起项目细节、评审流程、以及可能给参与者带来的资源。
她的谈吐无可挑剔,对艺术的见解也颇有一定深度,显然做过功课。整个交流过程,她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惜才提携后辈的姿态,没有提及任何私人话题,更没有打探顾凛舟或西园的只言片语。
这反而让林初夏更加警惕。沈清欢太“正常”了,正常得像是刻意为之。
会议最后,沈清欢说:“初夏,你的作品我看过一些,很有灵性,尤其是对光影和情绪的把控。但可能缺少一些系统的梳理和更具冲击力的主题表达。我们这个项目的中期,会有一个小型的内部作品评议会,请来的几位老师都是业内资深人士。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你的资料递上去,争取一个旁听甚至展示的机会。当然,这需要你提交更完整的作品陈述和创作思路。”
这是一个更具诱惑力的提议。能接触到资深业内人士并获得直接反馈,对她的成长和巴黎申请都极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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