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又磨着她再说一遍喜欢他。
“给你机会跟我表个白。”
额头相抵,又分开,漆黑明亮的眼眸暧昧地盯她,像带了小钩子,勾人深陷。
司清很难拒绝他。
但她是个尬点很低的人,突然很认真地要表白,暧昧的气氛又没达到刚才那种程度,就算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路灯下,女孩子脸颊粉扑扑,“喜欢你。”
这小姑娘说情话没有主语,刚才就没听见一句完整的。
祁放不满,戳戳她脸,知道她脸皮儿薄,也没再就着这个搓磨她。
“司清,我问你。”
司清点点头,“你说。”
“你之前喜欢那男的,长什么样?”
“……”这人怎么又在和自己较劲了。
她无奈弯弯眉梢,“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和你一样。
祁放扯唇,“你果然还没忘了他。”
司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这也太无理取闹了!
但她没敢说,怕他撒泼。
“祁放,你不要总在意以前,”她拉着他衣角的拉链扣,眨眨眼,“而且你以前也不喜欢我呀,我们现在好好的就可以啦。”
“你又知道了?”
祁放磨了磨牙,不解气地捏住她脸颊,向两边横拉了下,“司清,我不跟别人比轻重。你喜欢上我,以后就只能喜欢我了。”
喜欢上,和喜欢下去,是两码事。
司清性格里始终保留着规避风险的谨慎。
她缺乏一往无前的勇气,事事都要留退路和余地。
唯独在奔向前途和追逐月亮的路上,她从不回头。
祁放不知道,在分别的几年里,她的几次驻足停留,都是因为见到的人像他,而不是他。
走在一条结果未知的路上,坚定其实是一件最困难的事。
所以在感情里,没有安全感的不止祁放一个。
考虑两小时和20公里外的事情只会加重焦虑,过好眼前才有以后。
“我保证,我现在只喜欢祁放。”她弯起小指,勾住祁放的。
“拉钩。”
约定俗成,拉完钩,两个人的拇指要相贴,印一下,算是盖章。
祁放却突然把拇指折下去了。
司清还没反应过来,下唇兀地覆上他另只手指腹微凉的温度。
她猛地抬眸,本能想躲,被他捏着脸颊拉回来。
沾染夜露凉意的指尖绵延点火地揉过她下唇,辗转着停在最饱满的位置,揉着压下去。
像被蛇尾死死缠住,窒息、头晕,心脏仿佛变成一群被惊起的麻雀,扑棱棱地撞向胸膛,羽毛扫得心尖发痒。
无声的暧昧将时间的概念模糊、拉长。
晶莹的无色唇膏被他揉出唇线,黏腻地挂在他指腹。
祁放掌心托着她下巴,长睫下的眸光晦暗难明,她的注意力倾数被他微微抿直的唇瓣攫取。
下一瞬,他指腹掠走的、她的唇膏,被蹭在他下唇。
继而没事儿人似的抿抿唇,饱满漂亮的唇瓣松弛翕张的瞬间,发出很浅的一声“啵”。
司清呼吸悬停在半口未完成的气息上,呆呆看着他唇边那抹并不突兀的水亮。
“盖章。”他淡声,眉眼疏淡,风平浪静,手腕却暗里不老实,抵着她腰把人掳进怀里。
这、这都是从哪儿学的啊!
司清脑子乱了,推他,“谁教你这么盖章的?”
“行使一下未来男朋友的权利,不行?”
祁放一脸无辜,且理所当然,“而且你也摸我了。”
说完直勾勾盯着她,抿唇,“啵”了声,恶劣扯唇,“要公平。”
无赖啊!
司清嗔他一眼,“那你还咬我了。”
“以后给你机会咬回来,现在不行。”
勾着坏的瞳仁漆亮,深邃迷人,“我定力有点差,等会儿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
司清到宿舍的时候脸颊还是烫的。
谈乐栖刚好洗完梨出来,擦干手上的水,贴上她脸颊,“清宝,你咋了?熟透了快。”
司清一激灵,抿抿唇,“有点热。”
“来来来,冰一下子。”谈乐栖抽了几张卫生纸垫着,把小香梨放到几个室友桌上。
祝星抬头,狐疑地看她一眼,“七七,你口音越来越重了你知道吗?”
一个南方妹子,一口地道的辽省口音。
司清洗完手,坐下咬了口梨,清甜的汁水漫灌在口腔,“我也发现了。”
谈乐栖眉心皱出小疙瘩,挠挠头,“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
岑惟迎:“照你跟六哥一天一通电话的频率,很难妹有口音。”
祝星:“你俩别背着我们偷偷过上日子了。”
谈乐栖往她嘴里塞了个梨,没好气,“吃!”
“得嘞。”
男生宿舍,陆也缇连打三个喷嚏。
李轻誉滑着椅子回头,拍拍他,“你得注意点儿,别哪天真病倒了。”
他这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上周四下大雨那天晚上发了一晚上的烧,刚好利索,这又感冒了。
“那不至于。”
宿舍门被推开,祁放进来,把手里的袋子扔陆也缇桌上,脱了外套窝进椅子。
陆也缇勾着袋子瞧了眼,“什么药?”
祁放懒洋洋掀了下眼皮,“老鼠药,你尝尝。”
陆也缇看着袋子里的盒装感冒药和口服液:“……”
“啧,你这个嘴啊。”
祁放舌尖舔了舔下唇。
淡淡的薄荷味,带着点儿黏腻的甜。
“我的嘴?”
弯弯眼睛,“嗯?你怎么知道我未来女朋友给我盖了个章?”
陆也缇:?
他刚才是触发什么开关了吗请问。
陆也缇冲好感冒药出来,祁放扔过来一块儿糖。
“药苦,吃糖吧。”
陆也缇剥开糖纸塞嘴里,“今儿够体贴的。”
“昂,”祁放又扔给李轻誉一颗,“我家小司给的,当喜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