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来了,刚才出去买的食材就不够了,最后点了海底捞送到家里。
电视里放着跨年演唱会听响儿,火锅热气腾腾,祁衍叽叽喳喳,半点不敢提作业的事儿。
崇拜滤镜使然,他不怕爸妈,就怕哥哥。
生怕他哥不人道,好好的跨年夜要摁着他坐在书桌前把作业写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清清姐在呢。
姐姐肯定护着他。
有了仗势,腰板儿一下就硬起来了。
一口一声哥,一口一声姐。
按理说可以喊嫂子,祁衍不乐意改口。
他觉得叫姐更亲近,像一家人。
吃完饭两个男生收餐具,让她不用沾手,厨房有洗碗机,丢进去就各干各事。
司清上三楼把行李放进房间,冲了个澡吹好头发,换上居家服踩着拖鞋蹬蹬蹬下楼。
祁放和祁衍收拾好坐在楼下客厅等她。
吃饭前祁衍翻出三个手柄,捣鼓着连上电视,说好饭后三个人联机玩游戏。
跨年演唱会的直播转移到平板,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
司清余光扫了眼落地窗。
窗外是明亮耀眼的烟花,房间里是柔软明亮的暖白色。
三个人肩并肩坐在地毯上玩《猛兽派对》,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脚,番茄盘成一团窝在司清和祁放膝弯中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视屏幕里不断变化的画面。
稀松平常却无比温馨。
“我选毛毛。”祁衍选中一只胖乎乎的小金毛形象,看看他哥姐。
心照不宣的抽象。
他哥选了莲藕狐,他姐选了白菜狗。
好像有点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谈上恋爱的了。
“你俩排挤我!”
祁放懒洋洋歪倒进司清肩窝,“抱。”
司清属于做什么都会很投入的类型,一门心思扑在学着怎么操作头槌上,心不在焉摸摸祁放脸颊。
祁衍见鬼似的。
他又闷又木又淡的哥呢!?
司清安安静静溜到祁放身后,摁了下头槌。
空掉了。
祁放闷笑,“过来我教你。”
“喔。”司清乖乖停住。
莲藕狐抱住白菜狗的头,跳起来。
白菜狗瘫倒在地。
祁放趁机跑回去抢她软糖,拖着她和她的糖,一起丢进洞里。
“……”
不是说教她吗!怎么反手把她送回出生点了?
另一边的祁衍已经悄无声息地被他亲哥扔掉三次了。
最后成绩出来,莲藕狐的成绩平地起高楼。
两只狗狗的狗生都灰暗了。
下一场冰岛场地,祁放从地上捡了根大棒棒糖,抡起来把祁衍扇进海里,司清扔炸弹把他炸晕。
祁放幽幽,“家暴我。”
“你刚才也欺负我了。”
祁放掀眸盯她,小姑娘赌气似地不看他。
“偷偷生我气呢?”
他臂弯圈住她腰,内收,掌心搭上女生软乎乎的小腹,抬头亲亲她脸颊,“嗯?”
司清烫着脸握住他一根手指,无声晃晃他手,示意他别闹。
“没闹,忍着呢。”
思忖片刻,低声同她商量,“晚点儿来找我一下,好不好?”
司清肩膀僵住几息。
祁放手指弯起来,揉她手心,“我会乖的。”
十一点半左右,群里和好友开始陆陆续续发红包和祝福语。
冬至那天聚餐拉了个群,后来一直忙期末,没什么人说话。
小鱼月亮:【新年快乐uu们![红包]】
搞点夜宵七七叭:「我都忘了还有这个群!」【新年快乐,大吉大利![红包]】
LYt:【期末不挂[红包]】
炸炸炸祝:【感谢学神送来的祝福[红包]】
山青:「小羊探头.jpg」【新年快乐![红包]】
t:【女朋友管钱,见谅[红包]】
誉誉誉誉仔:【不秀能憋死[红包]】
cc:【不秀能憋死[红包]】
陆也缇跟队形又发了一个。
祁放按人头发了8个口令红包:【新年快乐,司清祁放99[红包]】
LYt:「那还说啥了,退群了兄弟」
t:「人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誉誉誉誉仔:「钱难挣」
司清眼弧撑圆,轻笑出声,“幼稚鬼。”
祁放掐她脸,“你管我呢。”
“哥哥姐姐,”祁衍眸光忽闪忽闪,“我也想要红包。”
“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祁放把人拎远。
这人就是口嫌体直,逗小孩而已,不会真的不给。
逗他闹了会儿才让他自己去房间拿,三令五申,直接睡觉,不准再出来晃。
司清拿上准备给祁放的跨年礼物,轻轻调整呼吸,敲敲他房门。
祁放没关门,从她这里能看到他近四分之三的空间。
灯光明亮,色调单一,目之所及只有床、办公桌椅和猫爬架。
家里很多地方都有猫猫的居所和玩具设施,他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就是窗前的树状猫咪跳台,很活泼的嫩绿色,圆嘟嘟的卡通风。
尤其当他和那抹鲜艳同时出现在眼前,微妙的反差萌就很戳人。
祁放拉着她走到客厅坐下,把手里勾着的纸袋放到茶几上。
司清坐在沙发边缘,随男生单膝蹲跪下来的动势,眼弧不可思议地撑圆。
祁放干嘛要单膝跪地啊!
余光不经意扫到茶几上墨蓝色袋子的烫金logo,顿住。
hARRY wINStoN。
司清这学期的选修课里有一门叫《珠宝鉴赏与交流》,因为期末考试只需要提交论文,容易拿高分,祁放帮她选到了。
第二节课讲到钻石,老师有提到过这个牌子。
钻戒珠宝极负盛名。
胸腔住进一只脱兔,咚咚咚地四处乱撞。
她没打算乱想,但祁放意味不明地凝着她搭在膝间的手。
他越是专注认真,司清心率就越是欢脱。
忽地。
“司清。”
“啊。”短促轻扬的一声,吓着了似的。
祁放眼皮撩起来,瞧见一张透着粉的素净脸蛋,挑眉,“紧张什么,我能吃了你?”
狐狸眼自带三分风流,吊儿郎当得让她以为这人又在说浑话。
她无声抿唇,鞋尖踢踢他的。
这行为在小姑娘身上就影射成了撒娇。
祁放眸光垂落片刻,再抬起来,平添几分道不明的隐晦,抬手呼噜了把她发顶,“别闹我。”
司清心跳快得大脑有些缺氧,莫名就认下闹他的罪名,乖乖“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