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的公历生日是跨年这天。
中午唐有旻跟谌上月带蛋糕回学校,司清和同寝几个女生先去食堂占座。
岑惟迎:“清宝,你十八岁生日,就这么在食堂将就着过了?”
司清不是很在意仪式感,有朋友和家人陪伴,一起分享蛋糕就很开心了。
而且跨年这天的餐厅真的很难定。
她弯弯眉梢,“你们都在就好啦。”
谈乐栖一脸严肃,“主席还能赶上吃你的生日蛋糕吗?”
“给他留一块就好。”
司清看了眼微信,祁放三小时前刚上高铁。
浙省连下两天大雪,有向暴雪转变的趋势,担心航班延误,他提前买了高铁票做备选。
昨晚挂电话,屏幕那头男生窝在被子里,眼皮打架又不睡,最后说话都黏糊得不行。
他有自己的坚持,硬要卡零点,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才可以。
人到齐后,唐有旻拆蛋糕出来,顺口问她跟秦女士通过电话没。
“早上打过视频了。”
陆也缇下午有考试,来送了个生日祝福就赶场去了。
期末复习周把人折腾得个个都面黄肌瘦的,一圈人围着中间一个大蛋糕。路人瞧见,知道的是给人过生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里闹饥荒等着分食呢。
司清分奶茶的时候,忽地被身后某人捂住眼睛。
淡淡的香气钻进她鼻尖。
覆在她皮肤上的触感很柔软,两只手,不是祁放。
因为祁放的话,想要挡住她的视线只需要一只手,而且他的手很骨感,没那么软。
听见几声细微的惊呼,司清的好奇心被钓到顶峰,但身后的人还没说话。
手心里女孩子的睫毛一颤一颤,连梓绷住,压低声音,“猜猜我是谁?”
司清讶然,呆愣着摸摸女生的手,牵住,“吱吱!”
连梓无奈弯唇,捧着她脸颊晃晃,“耳朵真灵。”
国庆过后就没机会见面,司清还想着放寒假回家前再去找小姐妹玩几天的。
司清旁边的几个女生往里攒攒,余出空位来,“来来来!请坐!”
在座几个女孩子都是健谈开朗的性子,没几句话的功夫就能熟络起来。
祝星:“刚开学的时候我还说呢,你们高中卡颜,得漂亮成清宝跟连梓这样,帅成主席跟小叔哥这样才能进。”
连梓笑出声,“小叔哥?”
唐有旻接受这个鬼称呼不是一天两天了,“叫我呢。”
他跟连梓四五岁就认识,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连梓环视一圈,“清清过生日,祁放没在吗?”
“他有事去外地了,下午就回来啦。”
“哦,能赶回来就行,我还说他这刚转正没多会儿就缺席你生日,不太合适。”
到底是娘家人,看不得自己小姐妹受半点儿委屈。
一桌人吃吃喝喝,时间没拖太久,唱完生日歌,点蜡烛许愿,考虑到司清是个淡淡的小姑娘,也没人闹,不到一点就散场了。
连梓去找柏翮了,下午两个人出去跨年。
司清跟室友回宿舍,睡到两点出头,艰难从被窝里爬起来,洗了把脸坐到书桌前,继续刷经济学原理的题。
这科是第一门要考的,专业课,还是班主任带的。
班主任是个有点不讲武德的老六,出题爱挖坑,专挑他上课不经意提过一嘴的易错点考,错了就是没认真听讲。
最大的爱好就是压分,但又不会压到挂科,除非是真的救无可救的那种。
想拿高分不容易,一个不注意,绩点就可能被拖低。
欲哭无泪。
三点半左右,收到祁放发来的微信。
坐以待币:「还有一小时到学校」
坐以待币:「想第一时间抱到你」
明明只有一天半左右没见他,却觉得好像有一个月,甚至一个季度那么长。
热恋中的小情侣,腻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比春雨珍贵。
她低头敲了个「好」,迅速扔下手机钻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抹完香香换好衣服,跟室友打了声招呼就拎上包和蛋糕出门了。
脚底生风似的,连发梢扬起的弧度都雀跃。
“啧啧啧。”谈乐栖盯着门上还晃悠着的门挂,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祝星收拾完也跟着出门找席毓跨年去了。
岑惟迎合上眼,苦涩笑笑,“空巢一旬老人。”
两个单身狗轻轻碰杯。
-
问好祁放在哪个门下车,司清提前跑过去。
今天是个艳阳天,雪色照人,目之所及都亮堂明媚。
祁放一下车就瞧见安安静静站在对面公交车站牌下的小姑娘。
被毛茸茸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小脸来。
心脏扑通扑通跳,拉着行李箱大步走,被红绿灯拦下的几十秒都是焦躁的。
司清在低头回复同学朋友发来的生日祝福,听到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抬起脸。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迎面扑进一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
一如既往的温暖,舒适温柔的葡萄柚香。
司清睁大眼,心口砰砰跳,伸手抱住他。
祁放低颈,脸颊埋进她围巾和柔软的发丝,很轻地呼吸。
他声音有点闷,“真的让我第一时间抱到了。”
司清摸摸他头发,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被冷气儿浸透了,“累不累呀?”
“嗯。”一个从鼻腔里哼出来的音节里透着十足十的撒娇意味。
祁放鼻尖蹭蹭她耳垂,“要多抱抱。”
司清觉得,大概不止她会在短暂分别之后再见面时害羞。
祁放也是一样的。
他抱得规矩本分,没有亲亲,甚至分开时有一会儿没敢看她。
司清看到他耳朵红了。
受冻也会耳朵红,区别是,害羞时有体温。
她伸出手指,揉了下他耳廓。
祁放喉结滚动的瞬间,在喉头重重滞住一息。
“烫的。”司清笑起来,整个掌心贴上他耳朵,歪头看他,“祁放,你害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