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暗黑童话 第2章 狼和七只小山羊2

“妈妈，我们都记住啦！你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小山羊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却又透着依赖，眼睛里都含着一丝担忧。

老山羊这才挎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家门，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木栅栏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阿大搬了个缺腿的小板凳坐在门口，爪子搭在膝盖上，像个小卫士，耳朵却时不时往黑森林的方向竖

——那里传来乌鸦的“呱呱”声，还夹杂着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听得人心里发毛。

阿二和阿三在院子里追着一只瘸腿的蝴蝶跑，蝴蝶的翅膀缺了一块，飞起来一颠一颠的，像随时会掉下来。

阿四、阿五在屋里整理发霉的干草，干草里还藏着几只小虫子，阿四一看到虫子就吓得尖叫，阿五则皱着眉，把虫子捏死，扔到窗外。

阿六帮朵朵梳着沾了草屑的毛，梳子是用木头做的，齿子都断了两根，梳得朵朵有点疼，却不敢说。

朵朵则抱着缝补了好几次的布娃娃，坐在门槛边晒太阳，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掉了色的纽扣，一颗是红色的，一颗是黑色的，看起来有点吓人，像狼的眼睛。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像有什么大家伙在靠近，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震动。

阿大立刻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小路尽头——雾里钻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毛色灰扑扑的，像蒙了一层尘土，还沾着几片枯叶，看起来脏得很。

影子越来越近，阿大看清了，那是一只狼，比他想象中还要大，肩膀比老山羊还宽，尾巴拖在地上，扫得石子“沙沙”响。

“开门哪，我的好孩子！”

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像生锈的斧头在劈烂木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妈妈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血莓呢！红得发黑的那种，可甜了！”

阿大心里一沉，这声音根本不是妈妈的！

妈妈的声音像沾了露水的树叶，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麦香，而这个声音里藏着刺，刮得耳朵疼，还带着一股腥气，像刚吃过生肉。

他朝屋里喊：“大家别出声，是陌生人！快躲好！”

屋里的小山羊们瞬间慌了，阿二一头钻进床底，床板“吱呀”响了一声，像是要塌了；

阿三躲到了炉子里，沾了一身黑灰，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阿四藏进了厨房的柜子，柜子门没关严，露出一条缝，能看到他发抖的爪子；

阿五挤在洗脸盆下，盆里的脏水溅了他一身，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阿六爬进了放旧衣服的木箱，衣服上的霉味呛得他直咳嗽，却不敢出声；

朵朵则抱着布娃娃，缩成一团躲到了钟盒里，钟盒里的齿轮“滴答”响着，像心跳声，每响一下，她就觉得狼离自己更近一步。

阿大站在门后，声音尽量平稳，却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你不是我们的妈妈！妈妈的围裙上绣着什么花，花的根是什么颜色？你说对了，我们才开门！还有，妈妈的声音比你的软，你是狼！”

门外的狼愣了一下，心里暗骂

这小山羊还挺精明，竟然知道问这么细的问题。

它眼珠一转，想起昨天偷鸡时，看到杂货商的柜台上摆着能让嗓子变细的白垩土，还有染布用的紫罗兰染料，甚至还有一小罐能涂爪子的白色颜料

——那是杂货商给村里的小孩涂指甲用的，说不定能用上。

它转身往村里的杂货铺跑，爪子踩在石子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像在敲小山羊们的心，每敲一下，阿大的心就紧一分。

杂货铺的门是用破木板钉的，上面还贴着几张发黄的纸，写着“不卖假货”，可纸都快掉了。

狼一脚踹开大门，木屑纷飞，落在地上的发霉铜板上，发出“叮当”的声音。杂货商是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猴子，正趴在柜台上数着发霉的铜板，铜板上还沾着点绿色的铜锈。

看到狼进来，他吓得差点把铜板吞进肚子里，身体抖得像筛糠

“狼……狼先生，您要买点什么？我这里有发霉的麦饼、过期的蜂蜜，还有……还有能染布的紫罗兰染料，能涂指甲的白色颜料，您要不要看看？”

“给我一块白垩土，一小罐紫罗兰染料，还有一罐白色颜料！”

狼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柜台晃了晃，掉下来几块碎木板，还掉下来一只死老鼠

“快！不然我把你的铺子拆了，再把你当点心吃！我听说猴子肉烤着吃最香，尤其是你这种瘦猴子，烤出来没那么多油！”

瘦猴哪敢反抗，赶紧从货架最底层翻出一块布满裂纹的白垩土，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发臭的紫罗兰染料和一罐白色颜料，双手递过去，声音发颤

“您拿好，不要钱，真的不要钱！您要是不够，我再给您拿点，千万别吃我，我肉不好吃，都是骨头！”

狼接过东西，看都没看瘦猴一眼，一口把白垩土吞了下去。

顿时，它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疼得它直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声音确实变细了，虽然还是有点沙哑，却比之前像模像样多了。

它又用爪子蘸了点紫罗兰染料，往自己胸前的毛上抹

——虽然看起来像沾了烂泥，但好歹有了“紫罗兰”的影子。

接着，它打开白色颜料，把爪子伸进去，仔细地涂着，连指甲缝都没放过，涂得白白的，看起来像真的白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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