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暗黑童话 第2章 金鹅2

埃里希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斧头在奔跑中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捡。他一路狂奔，直到看到农舍的轮廓，才松了一口气。可当他推开家门，看到母亲和路德维希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瘙痒，从皮肤深处蔓延开来。

“怎么了，埃里希？”母亲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连忙上前询问。

埃里希想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惊恐地发现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黑点在蠕动，像是有虫子在他的血肉里穿行。“救……救命……”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母亲吓得尖叫起来，路德维希却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埃里希倒在地上，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姿势，皮肤渐渐变得透明，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虫子在他的血管里爬行，啃噬着他的内脏。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细碎的呜咽，直到彻底没了声息。

母亲瘫坐在地上，看着埃里希的尸体渐渐干瘪，最后变成了一具布满虫洞的枯骨，绝望地哭喊道：“黑森林，是黑森林的诅咒！”

路德维希走到尸体旁，蹲下身，轻声说：“不是诅咒，是贪婪的代价。”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枯骨上的虫洞，像是在抚摸某种珍贵的宝物。

农夫从外面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沉默了许久，才看向路德维希：“只剩下你了，孩子。明天，你去黑森林砍柴。”

路德维希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平静：“好。”

母亲急忙拉住农夫：“不行！托马和埃里希都死了，不能再让路德维希去了！”

“祭祀日必须有足够的柴火，这是村里的规矩。”农夫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况且，他是唯一的希望了。”

母亲看着路德维希，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孩子，你要是遇到那个老头儿，就把所有的食物都给他，一定要平安回来。”

路德维希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会的，母亲。”

路德维希出发时，母亲只给了他一块炭灰里烤得黑乎乎的粗面饼，还有一瓶酸涩的啤酒。“拿着吧，孩子，虽然不好吃，但至少能填填肚子。”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路德维希接过食物，塞进怀里，扛着一把破旧的斧头，慢悠悠地走进了黑森林。与托马和埃里希不同，他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像是要去赴一个早已约定好的约会。

森林里的光线依旧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路德维希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那个白发老头儿正坐在一棵枯树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你来了。”老头儿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变得温和起来。

路德维希点点头，在老头儿身边坐下，掏出怀里的粗面饼和酸啤酒：“老爷爷，我只有这些，您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老头儿接过面饼，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这饼虽然粗糙，却带着纯粹的善意，比那些加了圣水的面包美味多了。”他又喝了一口酸啤酒，满意地咂咂嘴，“真好喝。”

路德维希笑了笑：“您喜欢就好。我两个哥哥之前对您很无礼，您别往心里去。”

老头儿摇摇头：“他们不是无礼，是贪婪。贪婪的人，永远看不到眼前的善意，也永远得不到森林的馈赠。”他指着身后的枯树，“这棵树已经活了一千年，吸收了森林的灵气，也见证了无数贪婪者的下场。现在，它要给你一份礼物。”

路德维希顺着老头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枯树的树干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树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什么礼物？”他好奇地问。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头儿笑着说。

路德维希站起身，走到枯树下，探头往树洞里一看，顿时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树洞里蜷缩着一只鹅，浑身长满了闪亮的纯金羽毛，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用最纯净的黄金打造而成，在黑暗的树洞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当他凑近时，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尸臭味，与森林里的腐叶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是金鹅。”老头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它的羽毛能带来财富，却也能带来灾难。只有心地纯粹的人，才能暂时拥有它，贪婪的人，只会被它吞噬。”

路德维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起金鹅。金鹅的身体冰凉，羽毛虽然闪亮，却带着一种黏腻的触感，像是沾了一层薄薄的油脂。“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

“因为它是森林的守护者，也是贪婪的审判者。”老头儿说，“那些被它惩罚的人，他们的灵魂都被困在金鹅的羽毛里，成为它力量的源泉。你两个哥哥的灵魂，现在也在里面。”

路德维希低头看着金鹅，仿佛能听到羽毛里传来微弱的哀嚎声，像是托马和埃里希在痛苦地挣扎。“我该怎么做？”他问。

“带着它，去经历人性的考验。”老头儿说，“当它收集到足够多的贪婪灵魂，森林就会迎来新的平衡。而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东西。”

路德维希抱着金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老头儿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去吧。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对你的金鹅垂涎三尺的人。”

路德维希告别了老头儿，抱着金鹅往森林外走去。金鹅的光芒照亮了他前行的路，却也吸引了森林里的野兽。几只野狼从树影里钻出来，眼神贪婪地盯着金鹅，却不敢靠近，像是惧怕金鹅身上的某种力量。

走出黑森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德维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抱着金鹅来到了村里唯一的小旅店。旅店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名叫布伦，看到路德维希怀里的金鹅，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年轻人，快请进！”布伦热情地迎上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金鹅，“这只鹅真是漂亮，是你的吗？”

“是的。”路德维希平静地说，“我想在这里住一晚。”

“没问题！我给你准备最好的房间！”布伦连忙领着路德维希上楼，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把金鹅据为己有。他的三个女儿也看到了金鹅，眼神里都充满了贪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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