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弗里德尔厉声喝止,伸手去抢奶油罐,“这是我们的干粮,涂在地上喂土吗?”
可卡特丽丝已经疯了似的拧开罐口,把白腻的奶油大把大把往车辙里抹。
“别拦着我!”
她尖叫道,“它要是报复,我们都得死!昨晚的黑影就是它派来的!”
奶油顺着车辙流淌,混着泥泞变成恶心的乳黄色,散发出甜腻又腥腐的气味。
弗里德尔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想打她,可看着她眼底疯狂的恐惧,又硬生生忍住了。
“你这个疯子!”
他咬牙切齿,“等找回黄金,我非把你绑在树上喂狼不可!”
卡特丽丝不管不顾,直到把整罐奶油都涂完,才瘫坐在地上喘气。
就在这时,她放在腿上的干酪突然滑落,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撞得发出“咚咚”的声响。
“我的干酪!”
卡特丽丝惊呼着想去追,可山坡又陡又滑,她刚迈出一步就差点摔倒。弗里德尔一把拉住她:“别去!浪费时间!”
“不行,那是最后一点吃的了!”
卡特丽丝急得眼泪直流,忽然眼睛一转,抓起另一块干酪扔了下去,“你去喊它回来!你们是同伴,它会听你的!”
干酪滚了几下,停在半山腰的草丛里,一动不动。
弗里德尔看着她荒谬的举动,气得发笑:“卡特丽丝,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干酪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
“它会的!只是它不愿意!”
卡特丽丝又拿起一块干酪,用力扔下去,“再不去喊它,我就把你也扔下去!”
她像是魔怔了一般,一块接一块地把干酪往下扔,嘴里还念念有词:“快回来……跟我走……不然黑影会吃掉你们的……”
弗里德尔看着她把仅剩的干粮全都抛下山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泥泞里:“够了!你这个败家的蠢货!现在好了,我们连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卡特丽丝的脸埋在泥里,呛得直咳嗽,眼泪和泥水混在一起往下淌。
“我只是想让它们回来……”
她含糊不清地说,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怕黑影会跟着我们,怕它把我们都杀死……”
弗里德尔松开手,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厌恶。
“黑影?我看你心里才住着魔鬼!”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胡作非为,我直接一枪崩了你,省得你拖累我。”
卡特丽丝趴在地上,看着弗里德尔决绝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冰冷的恨意。
她想,要是黑影真的来了,她一定要让弗里德尔先死。
两人继续顺着车辙往前走,饥饿和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们的神经。
卡特丽丝走得越来越慢,脚步虚浮,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她看到那些车辙里的奶油变成了暗红色的血,那些滚落的干酪变成了一颗颗眼球,死死地盯着她。
“弗里德尔……我好怕……”
她拉住他的衣角,声音微弱。
弗里德尔猛地甩开她:“别碰我!要怕你就自己回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弗里德尔眼睛一亮,立刻端起猎枪,压低声音说:“是那些小贩!跟我来,别出声!”
卡特丽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能找回黄金,又害怕再次遇到黑影。
她紧紧跟在弗里德尔身后,脚步放得极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车轮声越来越近,弗里德尔躲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后,示意卡特丽丝噤声。
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三个小贩正推着小车往前走,车上堆满了杂物,那个装黄金的布包赫然露在外面。
“就是他们!”
弗里德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手指扣在猎枪的扳机上,“等他们走近点,我就开枪打伤他们的腿,你负责把黄金抢回来。”
卡特丽丝点点头,手心全是冷汗。她看着那些小贩的背影,忽然想起他们当初抢走黄金时的嚣张模样,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愤怒取代。
就在小贩们即将走过古树时,弗里德尔突然站起身,举起猎枪对准他们:“不许动!把黄金交出来!”
小贩们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那个满脸横肉的小贩看到弗里德尔手里的猎枪,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就凭你?一个农夫还想跟我们抢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其他两个小贩也纷纷拿出武器,“兄弟们,上!杀了他,黄金就是我们的!”
弗里德尔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满脸横肉的小贩的肩膀飞过,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他厉声喝道,眼神凶狠。
小贩们被他的气势吓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满脸横肉的小贩捂着流血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使了个眼色,其他两个小贩慢慢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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