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谱写阴间序曲 第122章 观测博弈，暗流自显

协议达成，时钟开始滴答作响。为期十天的联合观测期，对于宇宙尺度而言不过一瞬，但对于紧张备战的双方，却是收集信息、评估风险、磨合协作模式的关键窗口。

西山总部，新成立的“致远星联合行动临时指挥部”取代了之前的战略分析室，成为新的信息枢纽。巨大的环形光幕被分割成多个功能区：左侧显示着地球“星链”系统增强节点传回的、关于致远星-447b方向的原始数据流；中央是经过初步处理的能量频谱图、引力扰动波形和空间曲率热力图；右侧则留给了与银羽方面同步数据的接收窗口。

李默带领的技术团队几乎驻扎在了指挥部，数十台超算全力运转，分析着每一比特传入的信息，试图从宇宙背景噪音中剥离出有价值的信号。慕雪统筹全局，协调各方资源。林风则坐镇中枢，一方面通过轮回之钥维持着与遗站稳定而隐秘的链接，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着所有分析结果，尤其是那些可能与“虚无猎手”或水晶碎片直接相关的异常。

观测开始的第二天，银羽方面的第一批数据同步如期而至。传输方式极为高效，通过遗站中转的加密数据包，在指定时间以脉冲形式瞬间发送完毕，几乎不留追踪痕迹。

数据包被李默团队接收并解密后，迅速导入分析系统。

“数据质量很高。”李默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采样频率、精度、覆盖的频谱宽度都远超我们‘星链’增强节点的水平。特别是对微观空间结构波动和灵能场梯度变化的监测，其技术细节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屏幕上，来自银羽的数据与地球自身的数据开始融合、比对。关于致远星-447b区域的图像变得更加清晰。那是一个围绕着一颗暗淡红矮星运行的小型星系，三颗冰封的岩石行星如同死寂的灰色石块，悬浮在永恒的寒冷中。星系内尘埃稀薄，空间环境相对稳定，但也因此，任何异常活动都更容易被捕捉。

“在第三行星（447b-3）的背阳面阴影区，以及其轨道外侧的冰晶小行星带中，均检测到多处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残留。”一名分析员指着融合后的热力图上几处不显眼的暗红色斑点，“能量签名混杂，包含微量的灵能衰变产物、未知的高能粒子辐射，以及……与‘虚空吞噬者’活动特征有5%-8%相似度的空间‘啃噬’痕迹。”

“啃噬痕迹？”王庞凑过来，盯着那抽象的能量分布图，“那些玩意儿真把空间当饼干啃了？”

“只是一种形容。”李默解释道，“指空间结构在极微观层面出现的、非自然形成的短暂缺损或畸变，通常伴随基础能量的异常流失。这是‘虚空吞噬者’吞噬行为的一种间接表征，虽然微弱，但指向性明确。”

“看来，那里确实有‘猎手’活动过，或者……仍在活动。”叶倾城清冷的声音带着凝重，“水晶碎片的下落呢？有直接信号吗？”

“暂时没有检测到明显的、与艾瑟拉文明或‘万灵共鸣水晶’特征完全匹配的集中能量源。”另一名专家回答，“但是，在447b-3背阳面的一处环形山盆地边缘，以及冰晶小行星带的几个特定区域，检测到非常微弱的、具有周期性的‘灵能共鸣回波’。回波频率与艾瑟拉灵网基础频率存在部分谐波关系，但强度极低，且被强烈的宇宙射线背景和行星本身的冷辐射严重干扰，无法确定是否为碎片本身发出，还是其坠落时激发的环境残留效应。”

线索似有似无，如同雾中看花。但这正是深空探测的常态，极少有一目了然的答案。

林风看着屏幕上那些模糊的痕迹和微弱的数据，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银羽共享过来的数据，显然经过了精心筛选和处理。它们提供了高精度的环境监测数据，确认了“虚空吞噬者”的活动迹象，甚至指出了可能的目标区域，但关于它们自身监测网络的构成、具体技术参数、以及对“源初低语”的专项监测数据，却几乎没有透露。

这是一种谨慎的、有保留的合作。对方在展示诚意（提供高质量环境数据）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的核心技术和情报来源。这无可厚非，但也提醒着地球方面，必须保持同样的警惕，并尽可能从有限的共享中挖掘更多价值。

“李默，重点分析银羽数据中关于空间结构监测的部分，尤其是他们识别‘啃噬痕迹’的算法逻辑和判定阈值。”林风指示道，“这或许能帮助我们提升自身对‘虚无猎手’的早期预警能力。另外，尝试反向推导他们监测网络的覆盖范围和重点倾向，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

“明白，已建立专项分析任务。”李默立刻执行。

观测在紧张而有序的节奏中继续。每隔四十八小时，银羽方面会准时同步一批新的数据，地球方面也会将自身非核心的观测摘要整理发送过去。双方的技术团队开始通过加密文本信道进行一些基础的技术细节交流，主要是关于数据格式、干扰排除和初步判读的一致性确认。过程专业、克制，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与此同时，地球内部的准备工作也在加速。玄真子和云虚真人牵头，联合昆仑、天师府的阵法师与符箓师，结合从遗站获得的部分知识，开始研制专门用于抵御精神污染和空间吞噬效应的便携式联合护盾发生器原型。王庞则带着一帮精锐修士和狼人战士，在模拟的深空低灵压、极端温度环境下进行高强度适应性训练和战术演练。

苏小婉的净化之力成为了研究重点。技术团队发现，她的力量对“源初低语”残留的污染特质确实有特殊的净化效果，甚至对模拟的“虚空吞噬者”能量侵蚀也有一定的迟滞作用。这让她成为了计划中潜在回收小队不可或缺的核心成员之一。

叶倾城则专注于研究艾瑟拉文明可能遗留的灵网技术。虽然资料残缺，但她惊人的悟性结合玄冰之道的特性，竟初步模拟出了一种能够暂时稳定精神连接、抵抗外部干扰的“冰心灵络”，虽然范围极小，但在关键时刻或许能保护小队成员意识清醒。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七个观测日，双方数据积累已相当可观，对致远星-447b区域的认知也越发清晰。

“综合所有数据，可以确认以下三点。”在第八日的初步交流中，银羽的代表（并非每次都是银羽本人，有时是其下属或智能接口）总结道：“第一，目标区域存在‘虚空吞噬者’活动，强度评估为‘低至中等’，活动模式呈间歇性，疑似单个或少量个体游荡觅食。第二，未发现‘源初低语’活跃污染迹象。第三，疑似艾瑟拉圣物碎片信号源仍无法精确定位，但存在概率提升至65%，主要集中于447b-3背阳面环形山区域及邻近小行星带。”

地球方面基本认同这一评估。风险依然存在，但似乎并非完全无法应对。双方开始就后续可能行动的预案进行初步探讨，包括飞船接驳、人员组成、指挥协调、遭遇不同等级威胁时的应对流程等。谈判进入了更实质性的细节磋商阶段，进展缓慢但稳步推进。

然而，就在第九日，地球方面独立监测网络的一条边缘信道，捕获到一段极其短暂、未曾与银羽共享的异常信号。

信号来自更遥远的深空，方向并非直指致远星，而是掠过太阳系外围，其尾迹的余波被高敏探测器偶然捕捉。信号本身加密等级极高，瞬间即逝，几乎无法破解。但其能量载波的“底色”中，却夹杂着一丝李默团队异常熟悉的频率——与“深空流浪者号”最后时刻，那枚水晶被“源初低语”力量激活时，散发出的某种底层谐振频率，有着微弱的相似性！

这信号并非来自致远星方向，而是来自更广阔的、未知的深空。它一闪而过，没有后续，仿佛只是某个庞大网络中一次微不足道的“心跳”或“信号校验”。

“不是针对我们的……但说明，‘源初低语’的网络，或者与其相关的东西，仍在更广阔的范围内活跃。”李默将这一发现单独汇报给了林风、慕雪等核心决策层，“银羽没有共享这类信息，可能他们并未捕捉到，也可能……他们认为这不属于本次协作范围，或者，有意隐瞒。”

这个消息让指挥部内的气氛再度微妙起来。银羽的合作，是基于对抗“源初低语”和“虚空吞噬者”的共同目标。但如果“源初低语”的活动范围远超眼前这片区域，甚至可能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存在，那么银羽的“有限合作”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目的或顾虑？

“继续监测，但此信息暂时封存，不在常规交流中提及。”林风做出了决定，“观测期即将结束，最终风险评估和行动决策就在眼前。我们需要基于眼前看得见的威胁和利益做决定，但不能对潜在的暗流一无所知。”

他看向屏幕上即将到来的第十日倒计时，以及那遥远星空中冰冷孤寂的致远星-447b。

与银羽的第一次协作，既是一次获取情报和力量的机会，也是一次在迷雾中试探、在刀锋上行走的历练。观测即将结束，真正的抉择——是否要派遣人员，踏入那片可能有猎手徘徊、目标不明的黑暗之地——即将到来。

而那条偶然捕获的、来自深空的异常信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颗石子，预示着这片星海的暗流，远比他们目前看到的更加汹涌、更加复杂。